潮湿的雾气缠绕在脚踝处，每走一步都能听见黏腻的回声。

穆瑶攥住任铭轩后腰的衣料，青铜门后扑面而来的腥气让她想起屠宰场解冻的冰柜。

备用冷光棒映出岩壁上蠕动的青苔，那些本该静止的苔藓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两人移动。

＂别碰岩壁。

＂任铭轩剑锋扫落一片苔藓，落地瞬间爆开腥臭的绿浆，＂这是南洋的噬魂藓，沾上皮肤会融进骨髓。

＂

五帝钱在穆瑶掌心烫得惊人，当她第三次踩到带有任家图腾的青砖时，雾气突然翻涌着退开三丈。

岩层裂隙里嵌着的电子元件发出电流声，投射在空中的全息影像将两人笼罩在幽蓝的光晕里——那是块足有三层楼高的轮回镜虚影，镜面流转的六道符文正在分解重组。

任铭轩的剑尖微微发颤。

影像中浮现出1943年重庆防空洞的画面，数以千计的冤魂在轮回漩涡中哀嚎。

＂若能调整饿鬼道的转生比例......＂他喉结滚动着向前半步，军靴碾碎了地面某个锈蚀的电路板，＂二十年前的瘟疫，上个月码头坍塌事故......＂

＂你在看人造的因果链！

＂穆瑶拽住他武装带的手暴起青筋，背包里所有罗盘都在疯狂打转。

系统突然弹出的红色警告框里，二十年前任家老太爷实验室爆炸的监控画面正与眼前影像重叠，＂这些数据是二叔用邪术篡改过的，真正的轮回镜早在......＂

岩层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悬浮的符文突然实体化迸射。

三道刻着微芯片的青铜符直取任铭轩后心，他反手劈碎两道，第三道擦着颈侧划过时，穆瑶看见他瞳孔里尚未褪去的运算流光——这人竟在战斗间隙用奇门遁甲推演轮回数据。

＂任铭轩！

＂穆瑶甩出墨斗线缠住他手腕，五帝钱撞碎迎面扑来的符咒。

某块崩飞的青铜碎片划过她耳际，带起的气流里裹挟着任家老宅独有的沉水香——和二十年前实验室残留的气息一模一样。

男人剑锋滞了半秒，这个空档让三枚符咒突破防御圈。

穆瑶旋身将他扑倒在刻满集成电路的祭坛边缘，后颈擦过祭坛上仍在运转的真空管设备。

暗红色液体顺着青铜凹槽汇聚到全息投影仪底部，她突然看清那些＂血槽＂里流动的竟是掺杂着符纸灰烬的液态金属。

＂你看祭坛背面！

＂穆瑶揪着任铭轩的领口翻身滚下石台，冷光棒照亮了祭坛背面成排的液晶显示屏。

那些本该在九十年代才普及的设备外壳上，赫然印着任氏集团1975年的生产批号。

显示屏里跳动的不是数据，而是密密麻麻的命格星图。

任铭轩的剑哐当砸在青铜地砖上。

他沾着血渍的左手正按在某个命宫位置，显示屏立刻弹出＂是否重置业力值＂的选项框。

岩洞顶部的陶罐群突然集体震动，封泥裂口处伸出缠绕着光纤电缆的骨爪。

＂你二叔把任家禁地改造成了......＂穆瑶的声音被突如其来的电磁干扰割裂成碎片。

她死死按住男人要去触碰确认键的手，发觉他虎口处不知何时渗出了带着金属光泽的血珠。

全息影像突然投射出任家老宅的立体结构图，地下三十米处闪烁着与当前祭坛相同的能量读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