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东京沉沉如墨。

王启明走出安崎的公寓时，脸上的肌肉还隐隐发紧。

走过高桥公寓，他没有敲门，只靠在门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烟。

午夜零点，高桥才悄无声息地出现。

她身穿一身米白色风衣，妆容淡极，眼神却冷得像凌晨两点钟的江水。

王启明抬眼看着她，低声问：

“你又去找他了？”

她没有回答，打开门：“进来吧！”

王启明进屋后关上了门。

高桥将包放在玄关台上：“凉介说了，如果我再继续跟你来往，他就会把那段‘打斗录像’送给警方。”

“所以你就妥协了？”

高桥转身，看着他：“你以为这件事还有第二种解决方式吗？”

王启明咬牙，眼神灼热：“我可以去找他，我跟他拼了——他是个什么东西？！”

“你拼不过。”

高桥打断他，语气低而冷，“王启明，你要搞清楚——你不是来救世的，你已经深陷进来了。”

“那你呢？”

王启明逼近一步，“你不是说过，只要我愿意，会让我带你走吗？你不是说过……”

“现在回头看，那些都是虚幻的梦想。

我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

高桥平静道。

空气一瞬间冻住。

王启明盯着她看了很久，声音哑哑的：“你在骗我。”

高桥眼中似有一闪的痛意，但很快藏住。

“王启明，我是个现实主义者，我不能因为一段感情，毁了你我的人生。”

“你已经毁了我。”

高桥摇头，语调缓慢：“你还有机会。

回靖河，和你前妻复婚，重新开始。”

王启明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许佳萍带着你女儿到了东京。”

高桥目光轻落，“她刚下飞机。”

王启明像是被人当头砸了一记，半晌才低声问：

“是你让她来的？”

“不是我。”

高桥叹息一声，“是这个帝国让她来的。

你现在还看不出来吗？他们要用你身边的每一个人来钳制你。”

王启明喃喃道：“你也一样，是不是？”

“是。”

高桥点头，“我也被钳制。

你以为我不想走？可是根本就走不了。”

她走到窗边，望着远方都市的灯海，声音像风里碎裂的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