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然搂紧了囡囡，心跳几乎要撞碎她的肋骨，每一次搏动都让指尖阵阵发麻。

惨白的月光下，地面投下的影子怪异地扭动着，像是有了生命。

那些断壁残垣在黑暗里沉默地矗立，勾勒出一种不祥的轮廓。

空气里腐朽的沙尘味愈发浓重，几乎令人窒息，还混杂着一种若有若无的腥膻，仿佛某种庞大生物在此长期栖息，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

直播间里，弹幕也透着一股寒意，不少观众留言说已经将音量调到最低，或者干脆用手遮住半边屏幕，只敢从指缝里偷看。

感觉到姑姑身体的僵硬，囡囡仰起小脸，声音却依旧清脆：

“姑姑，这里没有危险哦，只是看着吓人。”

她大眼睛眨巴眨巴，甚至好奇地歪头打量着一处塌了大半的屋顶，好像那是什么从未见过的新奇玩具。

这份不合时宜的镇定，让赵然紧绷到极点的神经稍微松动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丝，可渗入骨髓的寒意并未因此消散分毫。

“囡囡牌定心丸！

虽然我还是怕得要死！”

“这反差……我有点想笑又笑不出来……”

“只有我注意到囡囡说‘没有危险’吗？在这种地方说这个……”

“前面的别乌鸦嘴！

！”

直播间弹幕快速滚动，不少网友感到头皮发麻。

囡囡又补充了一句，声音里带着一丝困惑：

“而且，之前消失的大家应该都在这里面。

囡囡能感觉到好多好多……嗯……睡着了的人的气息。”

“睡着了？”

赵然重复着，嗓子干涩得发疼。

这个词用在此情此景，非但没带来半点安慰，反而让诡异的气氛瞬间又浓重了几分。

直播间立刻被海啸般的问号和惊叹号淹没：

“睡着了？！

一千多人在这集体梦游？”

“我怎么感觉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是昏迷？还是某种……我们不理解的状态？”

“别说了，再说我晚上要做噩梦了！”

赵广志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手电光柱焦躁地扫过空寂无人的街道和两侧破败的房屋，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疑虑：

“可是囡囡，这里……怎么看也不像能藏下活人的样子啊？”

他身后的队员们也无声地交换着眼神，手指扣紧了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