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风沙像是被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

漫天昏黄中，那座庞大得不合常理的古城轮廓，就这么硬生生地矗立在地平线上，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残破，荒凉。

巨大的城墙坍塌了大半，露出内部层叠的、同样破败的建筑。

高耸的塔楼歪斜欲坠，表面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沙子掩埋了街道，堆积在墙角，整座城市仿佛刚刚从沙海深处被强行拔起，每一块砖石都散发着被时光遗忘的腐朽气息。

“我……我操……”

一个年轻队员嘴唇哆嗦着，下意识地爆了句粗口，打破了死寂。

没人笑他，旁边一个队员下意识地抬手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掐了自己胳膊一下。

“嘶——”

他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表情从茫然变成了见鬼似的惊恐，“真……真的……”

营地边缘的避难坑口，十几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任由残余的沙粒扑打在脸上。

他们刚刚才从几乎毁灭一切的风暴中逃生，惊魂未定，眼前这一幕带来的冲击，却远超之前的沙暴。

那不是虚影，距离太近了，质感太真实了，甚至能隐约看到城墙上风沙侵蚀出的孔洞。

它就横在那里，沉默地注视着这群渺小的闯入者。

赵广志的喉结剧烈地上下滚动了几下，发出“咯”

的一声。

他猛地扭头，视线死死锁在赵然怀里的囡囡身上。

小女孩依然靠在赵然胸口，小脸平静，只是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同样望着远方的古城，眼神里没有恐惧，反倒像是在看一个早就认识的地方。

“囡囡……说的……城……”

赵广志的声音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无比艰难。

之前的怀疑、担忧、甚至一丝荒谬感，在这一刻被眼前的现实彻底击碎，只剩下一种冰冷的、沿着脊椎爬升的寒意。

真的……出现了！

“队长……”

技术组那个抱着仪器箱的小伙子，脸色比刚才在坑里还白，“这……这是真的？”

“废话！”

旁边有人喘着粗气，语气却带着一种异样的亢奋，

“不是真的难道是我们集体眼花了？！”

他随即又泄了气。

“老天爷……这地方看着就瘆人。”

赵然此刻内心也是极度不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手机。

屏幕上，弹幕已经疯了一样地滚动起来，密密麻麻，几乎覆盖了整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