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穗穗收回目光，上前一步，微微福身。

“王御史恕罪。

民妇略通医理，方才观御史大人与公子面色，似乎并非一时气怒所致。”

“若民妇没有看错，大人与府中亲眷，应是患有某种遗传的虚损之症，常年需要汤药温补吧？”

王正明听到这话，脸色一变，眼神锐利地看向她。

“周大夫人真是好眼力。”

“不过，这点京中人尽皆知的皮毛，也值得拿出来卖弄？”

“还是说，太傅府如今理亏，只能靠这种道听途说的东西来混淆视听了？”

姜穗穗迎着他的目光，神色依旧平静。

“王御史，寻常的皮毛小疾，自然不值得民妇在此班门弄斧。”

“但大人这虚损之症，恐怕并非皮毛那么简单。”

王正明脸色一沉，看向她的目光变得不善。

姜穗穗对此仿佛无知无觉，继续往下说。

“大人平日里处理公务，是否偶尔会在情绪激荡，或是乍暖还寒的时节，身上猛地起些红疹，奇痒难忍，抓挠后更是连片红肿，如同风团一般？”

王正明握着茶盏的手，几不可查地抖了一下。

这婆娘，怎么知道的？

这种疹子来得快去得也快，但发作起来确实难受，尤其是痒，钻心挠骨的痒。

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体虚，或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姜穗穗没等他回答，微微一笑。

“除了红疹，府中亲眷，是不是还有人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突然眼前一黑，头晕目眩，甚至昏厥过去，片刻后又自行醒转？”

这话一出，王正明心头巨震！

不可能！

这一定是巧合！

王正明心念电转，脸色却更加阴沉。

他用力将茶盏顿在桌上，发出“砰”

的一声闷响。

“够了！

少拿这些江湖郎中的鬼话来糊弄本官！”

他霍然起身，居高临下地逼视两人。

“周太傅！

本官的耐心是有限的！

你今天若是不给本官一个满意的交代，就休怪本官不讲情面，将此事捅到陛下面前，让满朝文武都来评评理！”

周承礼上前一步，再次拱手。

“王御史息怒。

此事确实是周家之过，周某回去定当严加管教，绝不姑息。”

王正明看着他这副样子，心里的火气更旺，随即，脑中灵光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