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停职的通知传来一周后，李默的处境出现了一个出人意料的转机。

他收到了一封来自学术委员会的正式邮件，通知他将有机会在即将举行的国际量子物理研讨会上发表演讲，阐述他的＂量子信息场理论＂。

这个机会看似奇怪，但其中有着复杂的学术政治考量。

一方面，研讨会上有个关于＂非传统量子理论＂的小型分论坛，组织者——同时也是杨教授的老朋友莫里斯教授——想要一个＂反面案例＂来展示学术自由与严谨性的界限；另一方面，学术委员会希望给李默一个＂公开澄清＂的机会，同时也是对他学术能力的最终考验。

李默过去那篇《量子场论中的非线性波动模式》的博士论文曾引起学术界关注，使他在29岁就获得了研究员职位。

虽然他的新理论被视为离经叛道，但学术圈内仍有人记得那个曾经被认为极有潜力的年轻物理学家。

这或许也是他被邀请的原因之一：一些人希望他能回归＂正统＂。

＂这听起来像是一个陷阱，＂张磊看完邮件后皱眉道，＂他们给你一个公开自取其辱的机会。

＂

李默盯着电脑屏幕，若有所思。

邮件的最后一句话格外引人注目：＂此次演讲将作为学术委员会评估您继续任职资格的重要依据。

＂

＂你说得可能没错，＂李默承认，＂但我看到的是一个机会——将我的发现传达给更广泛的物理学群体。

即使大多数人不接受，也许会有几个开明的科学家愿意考虑这种可能性。

＂

张磊摇摇头：＂你太理想主义了。

你准备怎么向一群顶尖物理学家解释＇你能看见粒子跳舞＇？＂

＂我会尽量使用他们能理解的语言，＂李默站起身，走向他的白板，上面写满了复杂的方程式和图表，＂将我的直接观察翻译成理论框架和数学模型。

＂

接下来的两周，李默几乎废寝忘食地准备他的演讲。

他精心设计了幻灯片，调整演讲语言，甚至排练了可能的问答环节。

张磊担忧地注意到，李默越来越依赖于咖啡和能量饮料来保持清醒。

＂你应该休息一下，＂某天深夜，张磊递给李默一杯热茶，＂过度疲劳不会帮助你说服那些科学家。

＂

＂我知道，但这可能是我唯一的机会，＂李默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如果我能让哪怕一个有影响力的物理学家认真考虑我的理论，一切就都值得了。

＂

研讨会在一所历史悠久的大学举行，汇集了来自全球各地的量子物理学权威。

李默被安排在第二天下午的最后一个时段发言——这个安排本身就暗示了组织者对他演讲的态度：一个不太重要、可能不值得认真对待的议题。

会议第一天，李默低调地坐在各个演讲的角落，聆听其他物理学家的报告，同时通过他的特殊感知观察着会场的能量流动。

他能看到每位演讲者周围形成的独特能量场，有些明亮而有条理，有些则呈现出混乱的波动。

更令他惊讶的是，他能感知到听众中隐藏的情绪模式——好奇、怀疑、敌意、钦佩，各种复杂的反应在能量层面上清晰可见。

晚上回到酒店，李默站在窗前，注视着城市的夜景。

通过他的特殊视角，整个城市呈现出一幅壮观的能量网络——电力系统、通信信号、生物活动，所有这些在他眼中都是可见的信息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