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浣丝在冰壁上折射出细碎金光，晏无戈踩着冰裂纹后退半步，袖中燕尾镖突然重若千钧。

她望向三丈外翻涌着幽蓝雾气的玄冰法宝，忽然发现睫毛上凝着冰晶——这寒意竟能穿透她特制的夜行衣。

＂东南巽位！

＂苏瑶的剑锋擦着冰柱劈下，却在距离黑袍人三尺处被无形气浪掀翻。

少女抹掉唇畔血沫，剑穗上冻成冰珠的紫藤花簌簌碎裂，那是萧烬上月亲手给她系上的。

玄风的白狼虚影撞上法宝屏障时发出琉璃破碎的脆响，青年踉跄扶住石笋，腰间兽骨铃铛突然迸出裂痕。

晏无戈瞥见他袖口滑落的银鳞片，想起七日前萧烬在暖阁烹茶时说的话：＂南海蛟龙逆鳞可破玄冰，可惜被炼成了耳珰。

＂

冰雾已蔓延到脚边，晏无戈感觉怀中的九死还魂草正在结霜。

这是萧烬拿三碗心头血换来的药引，此刻却像块冷铁硌在心口。

她忽然听见极轻的叩击声，抬眼正撞见萧烬苍白的手指在冰面上敲出暗码——那是他们初见时在御花园对弈用的棋谱。

＂苏姑娘的剑。

＂萧烬咳着将玉扳指嵌入冰层，裂纹立刻蜿蜒成星图模样。

他指尖残留着今晨调配毒香沾染的朱砂，在冰面上拖曳出赤色轨迹：＂烦请再劈一次震位冰柱。

＂

苏瑶的剑风扫过时，晏无戈看清冰柱里冻着半枚青铜齿轮——与萧烬昨夜把玩的机关锁芯完全相同。

当剑刃斩碎冰柱的刹那，整个洞窟突然响起编钟般的轰鸣，黑袍人法宝周围的蓝雾竟淡了三分。

＂巽为风，坎为水。

＂萧烬的鹤氅被气浪掀起，露出腰间挂着的小金算盘。

他拨动两颗翡翠珠子，冰层下立刻传来机括转动的咔嗒声：＂玄风公子，烦请召些喜食霜晶的雪鼬。

＂

玄风怔忡间，萧烬已经将染血的帕子系在兽骨铃铛上。

当暗红血迹渗入骨纹，青年瞳孔骤缩：＂这是...西羌驭兽师的祭血术？＂

＂上月礼部呈的《异闻录》里提过。

＂萧烬低头撕开裂帛的袖口，露出腕间三道陈年齿痕。

晏无戈呼吸一滞，这伤痕与三年前刺杀失败那夜，她在刺客尸体上看到的印记分毫不差。

雪鼬从岩缝钻出时，黑袍人终于发出沙哑的冷笑。

他胸前的玄冰正在吞噬霜雾，法宝却突然震颤着偏移半寸。

晏无戈看见那些毛团子疯狂啃咬冰层，冰面下竟露出朱砂绘制的星宿图——正是萧烬每日晨起在宣纸上演练的阵局。

＂东南地脉已改。

＂萧烬说话时，唇色淡得几乎与冰雾融为一体。

他抚过晏无戈颈间躁动的机关甲虫，毒血在琉璃罩中凝成诡异的曼陀罗纹：＂该让苏姑娘取回她的剑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