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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时的蚀文虫群啃噬着密道石壁,在青苔上蚀出蜂窝状的命格刻痕。
陆昭的指尖悬在琉璃灯前,跳动的火苗映出案上那卷泛着青光的命簿——封皮上「陆昭」二字正渗出金丝血珠,每滴血都在触碰空气的瞬间凝成蚀文虫卵。
这是他潜入天机殿禁库第七日,终于从三万卷「夭折命簿」中翻出了自己的名字。
右眼瞳孔中的黑色符文突然暴走,视野被切割成碎片:左半侧是命簿上工整的「庚午年腊月初七,蚀文反噬,神魂俱灭」;右半侧却是小竹蜷缩在逆命盟祭坛,腕脉晷针正将她的命线编织成青铜命晷的刻痕。
“抄自己的命簿,等于往蚀文母体嘴里塞刀子。”
无命叟的声音从地底裂缝渗出,老头腐烂的右手捏着半截晷针,针尖挑起的灰线直刺命簿封面。
陆昭的朱笔蘸着混合蚀文虫粘液的墨汁,在虚空中勾画逆命符——符咒成型的刹那,命簿突然活过来般剧烈震颤,封皮裂开的缝隙中伸出无数青铜手臂!
“哥……别碰那本书……”
小竹的呓语穿透密道石壁。
陆昭猛然回头,祭坛方向传来锁魂铃的嗡鸣——叶青璃的脊椎晷针正刺入虚空裂缝,琥珀色瞳孔渗出黑血,母体的复眼在她身后若隐若现。
寅时的冷雾裹着蚀文黏液,腐蚀密道顶部的青铜咒文。
当陆昭捏碎第五枚命火丹时,右臂已彻底蚀文化。
皮肤下凸起的虫卵组成命晷刻度,每颗卵中都封印着一段被篡改的记忆:七岁那年天机阁白袍修士抽走他三魂时的剧痛、十三岁发现小竹命格被蛀空时的绝望、以及三日前在刑殿用空白命格反噬母体的癫狂……
“你的命簿是母体的钥匙。”
无命叟的独眼迸出幽光,灰袍甩出的蚀文王虫啃食着命簿封皮的青铜手臂,“三十年前,天机阁主祭用百万生魂炼制命晷时,特意留了道「空白」作后门。”
嗤啦!
命簿突然挣脱束缚,在空中展开成三丈长的青铜卷轴。
卷轴上浮动的不是命文,而是密密麻麻的蚀文虫巢,每个巢穴都连着一名抄命人的命线残渣。
陆昭的右眼渗出黑血,在血色视野中,他看见自己的空白命格正被虫巢疯狂吮吸——那些本该属于他的寿数,正通过灰线输送给天机殿檐角的青铜命晷!
“抄命人陆昭,你终于找到了。”
监命使的银瞳穿透石壁,青铜面具下的笑声带着金属刮擦声。
他手中的琉璃灯里浮着小竹的虚影,女孩的脊椎已完全化作晷针,针尖正刺向命簿中央的蚀文母巢。
卯时的焚命炉喷出带星屑的灰烟,将半条密道染成琥珀色。
陆昭的朱笔刺入自己心口,蘸着心头血在命簿上书写伪命轨。
每写一字,就有十年寿数化作青焰灼烧虫巢,但更可怕的是反噬——那些被焚毁的蚀文虫正通过灰线寄生到小竹体内,将她腕脉的晷针催化成青铜色!
“以血为墨,以魂为锁!”
无命叟的断臂突然插入命簿裂缝,腐烂的右手在虫巢中疯狂搅动。
老头独眼盯着陆昭扭曲的面容:“把你的空白命格喂给母体,让它撑到自爆!”
命簿轰然炸裂,迸发的青铜碎片在空中拼成逆命晷图腾。
陆昭的视野骤然分裂:左半侧是叶青璃挥剑斩断灰线的画面;右半侧则是小竹在祭坛上尖叫,她的皮肤正被晷针分泌的黏液腐蚀成蜂窝状。
“哥……把我写成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