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转念一想，虞清欢虽成了女医官，但到底只是个在宅子里待了三年的妇人，怎么可能是焕生堂堂主这般厉害的人物。

倒是有一点让他比较意外。

外面都传焕生堂堂主是高深莫测之人，多半为中年男子，不想竟然是个如此年轻的女子，看身形气质，确实不凡。

“这药可救令尊一命，我手中当下也只此一颗。”

闻言，沈昭高兴不已，“多谢堂主，不知此药需多少银两。”

“两千两，黄金。”

沈昭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听到前半句时，他还想这药挺划算，后两个字眼出口时，他才知自己有多愚蠢。

焕生堂的稀世珍药，还是破例卖给他一粒，怎可能才两千两银钱那么便宜。

若能救母亲的性命，哪怕两万两黄金他也是觉得值得的，可……

难的是，他愿意花钱买药，却压根拿不出那么多钱来。

就算把家中所有财务全卖了也凑不够。

见沈昭沉默不说话，虞清欢清楚他拿不出那么多钱，故作不知情地问：“怎么了沈大人，有何问题？”

沈昭脸色难堪，“堂主，这价格未免有些……太高了，我短时间内拿不出那么多钱来，我知道您济世救人，有菩萨心肠，可否看在我急着救母亲的份儿上，把价格放低些，或是先容我付一部分，剩余的后面我慢慢还。”

“您放心，这份恩情我会铭记于心，日后必定涌泉相报。”

虞清欢嘲讽一笑道：“涌泉相报？我也很想给沈大人行方便，可沈大人在汴京的名声有多差，大人自个儿心里应该清楚。”

“在外三年同他人珠胎暗投，回来抛弃糟糠之妻，后又在大婚之日不把宾客放在眼里，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让我很难相信沈大人会记恩啊。”

沈昭解释：“这些都是外头不知内情，胡乱传的，您切莫听信谣言，她本就不是我的妻，又何来抛弃糟糠之妻一说，至于大婚那日，我也没想到会有那么多乞丐到府中来，是个意外。”

“苍蝇还不盯无缝的蛋。”

虞清欢语气更加揶揄，“若是谣言，圣上为何要将国公爷之位封给你二叔却不给你？”

“我……”

沈昭语塞。

确实，若无圣旨那一遭，他怎么解释都好，可圣旨一下，代表圣上也觉得他品行不端，再说便是狡辩。

但为了救母亲，他也顾不上那么多。

“我之前确实犯过一些小错，但也不像外面说得那么不堪，若堂主不信，我可以白纸黑字写下来，如果我没能说到做到，那任由堂主处置。”

小错？

呵。

她在府中苦等三年，却等回来一个背叛她的夫君，夫家还要将她扫地出门，这于沈昭来说竟只是犯了点小错？

虞清欢的脸色冷了几分，“沈大人未免把自己想得太重要了，你区区一个五品官，于焕生堂而言，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今日我心情好便把药卖给你，我若心情不好，把药毁了也理所应当。”

一听到说要把药毁掉，沈昭有些急了，正要开口说话时，房门忽然被打开。

沈家的小厮走进来报：“大人，方才有圣旨送到沈府，让您和夫人准备一下，明日起程外出，有重要任务。”

“明日？这么急？”

小厮继续道：“大人，老夫人的情况也不大好，方才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夫人为老夫人提了气，说要是再没有法子治疗，老夫人怕是……活不了几日了。”

“什么！”

沈昭彻底慌了。

圣命不可违，他明日必须出发，今日若求不到药回去给母亲救命，等他再回来就见不到母亲的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