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的梆子声还在宫墙外打转，柳依依已被玄甲卫押至丹凤门前。

她赤脚踏过浸透夜露的青砖，腰间银链缠着的桐木匣子咔咔作响。

匣缝里渗出的磁粉在晨光中泛着幽蓝——

昨夜慕容轩用剑尖挑破她掌心，蘸血封存的工部罪证正在匣内无声沸腾。

＂治水使的朝服呢？＂掌事太监捏着嗓子拦在阶前。

柳依依扯开襦裙外罩的污损素纱，露出绑满荧光丝线的特制算盘。

＂江南道的烂账泡烂了三套官服，要不劳烦公公现裁件数据可视化长衫？＂

话未落音，鎏金宫门轰然洞开。

八十名带刀侍卫分列两侧，刀柄刻着的四皇子徽记在曦光中泛着冷意。

朝阳刚爬上金銮殿的蟠龙藻井，柳依依已跪在七十二级汉白玉阶之下。

皇帝指尖叩着龙案，案头堆着四皇子连夜呈上的＂柳氏篡改河道图＂密折。

＂你要朕看什么？＂

她突然将桐木匣砸向殿柱，磁粉遇风爆燃成靛蓝焰墙。

工部侍郎私刻的三十枚印章从灰烬中浮空拼图。

每枚印痕都渗出暗红血丝——正是江南道被灭口账房的血迹样本。

慕容轩的蟒袍广袖扫过焰墙，袖中暗藏的磁石吸附血珠，在半空凝成四皇子与工部往来的密信轮廓。

＂父皇可认得四弟的字迹？＇炸毁粮仓换军饷＇这笔买卖，收益率高达二百七十个百分点。

＂

四皇子突然掀翻紫檀案几，袖中弩箭直射悬浮的血字。

柳依依腕间银链缠住箭尾，链环摩擦迸发的火星点燃磁粉。

将血字熔成金箔——每片金箔都刻着边关军饷的亏空数额。

御花园的锦鲤池忽然翻起油花，柳依依被四皇子门客逼至水榭死角。

她反手将算珠嵌入栏杆裂隙，珠面刻着的百分比符号竟与池底暗桩螺纹严丝合扣。

＂压力测试合格。

＂

她旋动算盘横梁，池底炸起三丈水幕。

浮空的珠算声里，二十口鎏金箱从池底升起，箱盖遇水显出的火漆印痕，与四皇子周岁抓周的玉蝉纹路完全一致。

慕容轩的剑气劈开水幕，蟒袍金线缠住她腰肢的刹那，柳依依蘸着池水在箱面书写化学式。

碳酸钙遇酸生成的泡沫中，数千张伪造的盐引浮出水面，每张都盖着工部尚书的私章。

＂精彩！

＂

皇帝突然拊掌大笑，指尖碾碎漂浮的盐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