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的斜阳给丝绸市集镀了层琥珀光，柳依依赤脚踩在临河木栈上，脚踝银铃随着验货的动作轻响。

二十艘漕船满载蜀锦泊在码头，船头＂云裳阁＂的杏黄幡旗被河风掀得猎猎作响。

她突然用银簪尖挑起一匹绛红绸缎，日光穿透布料映出蛛网般的磷粉痕迹——

正是昨夜与慕容轩在密室调配的追踪药水。

＂这批货走的是南直隶官道？＂

她漫不经心抚过绸面，漕工头子额角汗珠滚进衣领。

三日前四皇子安插的账房先生，此刻正藏在第五艘船的暗舱里，怀揣着盖有慕容轩私章的假契书。

对岸茶楼忽传来琵琶裂帛之音，慕容轩扮作绸缎商倚着雕窗，蟒纹腰封里别着户部新铸的防伪银锭。

他望着柳依依发间那支嵌着微型罗盘的木簪——

现代指南针的改良版，此刻正指向漕船下暗流涌动的私盐货箱。

戌时的灯笼将庆功宴染成暖橙色，柳依依的月白襦裙缀满夜光贝母，行走时如星河倾泻。

十二张紫檀案几摆着＂加盟商＂进献的琉璃盏，盛着岭南荔枝冰鉴。

四皇子门客举着鎏金酒樽靠近。

＂听闻柳掌柜发明了＇物流追踪术＇？可否@…...＂

话音未落，慕容轩的玉骨折扇已隔在两人之间。

他指腹抹过扇骨暗槽，蘸着冰镇梅子酿在案面画了幅简易地图。

＂比如这樽酒，从岭南到长安途经三十六道税卡。

＂

扇尖突然戳中四皇子门客的檀中穴。

＂若在冰鉴夹层藏银票，体温便能融蜡显影。

＂

柳依依适时抖开蜀锦，磷粉在烛火下亮如萤群。

满座哗然中，她腕间银铃轻晃三声，十个绣娘抬着贴满＂云裳阁＂防伪印的鎏金箱鱼贯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