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雪光在红梅枝头碎成金箔，柳依依伸手接住飘落的花瓣，腕间银铃惊醒了石缝里冬眠的碧玉蛇。

慕容轩将狐裘披在她肩头时，二十步外的鹅卵石径突然传来金玉相击的脆响。

＂姐姐好兴致。

＂

柳青青提着孔雀纹裙裾踏雪而来，鬓边碎玉簪闪着幽光。

＂听闻昨夜东宫飘香，倒比父亲六十寿宴还要热闹。

＂

柳丞相的紫檀手杖碾碎冰棱，杖头镶嵌的虎睛石正对着柳依依心口。

“老臣教女无方，竟让太子妃学那庖厨之事.…..＂

慕容轩忽然握住柳依依冻红的手指，将她掌心的梅花按在自己蟒袍前襟。

金线绣的龙纹染了花汁，竟比柳青青刻意摔碎的翡翠镯还要夺目。

柳青青突然跌坐在雪地里，染了凤仙花汁的指甲深深掐进雪层。

＂太子殿下明鉴！

姐姐她.…..＂

话音未落，她袖中突然滚出半截断裂的银簪——正是三年前太后赐给柳依依的及笄礼。

柳丞相的手杖重重杵地。

＂老臣今日就算拼了这身官服，也要请太子殿下.…..＂

话未说完，慕容轩突然扯下腰间蟠龙玉佩。

玉坠砸在冰面上迸出的裂痕，惊飞了柳青青鬓角的珍珠步摇。

＂柳相可认得这个？＂

他指尖捏着支更精巧的银簪，簪头梅花里藏着粒夜明珠。

＂三年前孤在慈宁宫跪了七日，才求来这支能验百毒的簪子。

＂

柳依依忽然记起那夜替他包扎肩伤时，确实见过妆奁底层泛着幽光的明珠。

原来这三年来，他竟把保命之物藏在她发间。

巳时的地龙烘着药吊子咕嘟作响，柳依依看着慕容轩用银簪挑破她掌心血泡。

他睫毛在鼻梁投下蝶翼般的阴影，与三年前雨夜为她吸出蛇毒时一般无二。

＂父亲惯用碎玉簪做局。

＂

她忽然将染血的纱布按在他手背。

＂那年我及笄礼摔碎的先皇后遗物.…..＂

＂是孤换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