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天仪裂开的脆响惊飞太庙檐角栖着的寒鸦，柳依依被慕容轩拽到青铜鼎后，四溅的玉石碎片擦着她耳畔划过。

乌孙使者黄金面具下突然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声。

＂太子殿下可识得这纹路？＂

染着丹蔻的枯手指向祭袍暗纹，袖中却抖落半片烧焦的羊皮——

正是杜娘娘临终前攥着的《毗沙门天书》残页。

慕容轩瞳孔猛地收缩，柳依依突然将祭盘中的屠苏酒泼向火盆。

轰然窜起的蓝焰里，羊皮卷上浮现出与她心口暗纹完全重合的图腾。

火舌舔舐到四皇子衣摆时，他豢养的雪貂突然蹿出叼走了残页。

申时的御药房飘着川贝枇杷的清苦，柳依依握着蒲扇守着小泥炉，砂锅里炖着慕容轩昨夜咳血的帕子。

窗棂忽被敲响三声，裹着玄狐裘的身影带着寒气挤进来。

＂非要拿本王当药引？＂

＂殿下这病根是六岁那场冰嬉落下的。

＂

她舀起一勺褐红药汁，突然含住半口扯过他狐裘领子渡过去。

＂当年四皇子推您落冰窟时，可想过十年后要用他生母的翡翠镯做药引？＂

慕容轩喉结滚动咽下苦涩，指尖勾开她杏色襦裙系带，露出心口若隐若现的暗纹。

＂这图腾每次靠近乌孙巫蛊就会发烫，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瓷器碎裂声——贤妃宫里的掌事姑姑正踉跄着逃开，雪地上滴落的血珠泛着诡异青紫。

戌时的梅林覆着淡紫暮色，柳依依假装采摘半凋的腊梅，耳垂却紧贴结冰的池塘。

冰层下传来四皇子与乌孙使者模糊的密谈。

＂……正月十五用太子心头血祭天……＂

忽然有温热手掌捂住她口鼻，慕容轩带着松香的气息喷在耳后。

＂爱妃偷听的模样，比上元灯会那晚偷本王玉佩时笨拙多了。

＂

他指尖探入她怀间摸走装着翡翠镯碎片的荷包。

＂贤妃这镯芯藏了漠北狼毒，你却敢贴身带着？＂

柳依依转身将他推坐在覆雪石凳上，发间银簪挑开他腰间玉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