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锋刺破柳依依后背衣料的刹那，山神庙残破的窗棂外突然传来三短一长的鹧鸪啼鸣。

慕容轩手腕微颤，剑尖在女子脊梁上划出一道血线——那侍卫统领的剑锋竟跟着啼鸣声诡异地抖了抖，溅落的血珠在晨光中折射出幽蓝光泽。

＂漠北斥候的＇鬼鹧鸪＇哨，三声问粮草，五声催屠城。

＂

柳依依突然抬脚踹翻腐朽的供桌，木料轰然砸向庙门时溅起陈年香灰。

＂你们主子倒是舍得下本钱，连北狄驯了三十年的夜枭都借来了！

＂

十二支淬毒的弩箭破窗而入，钉在韦驮神像上的箭尾竟缠着浸油的引线。

慕容轩挥剑斩落三支毒箭，抬头却见柳依依赤足踩上房梁裂缝，染血的裙裾缠住摇摇欲坠的青铜灯台。

她突然纵身扑向东南角的神龛，手腕翻转间扯下半幅残破的帷幔。

＂暗道在莲花座下三寸！

＂

她厉喝一声，染血的指尖狠狠扣进佛像空洞的眼窝。

机关转动的轰鸣声中，整座鎏金神像轰然塌陷，露出黑黝黝的矿洞入口，腥臭的硫磺味扑面而来。

慕容轩的暗卫刚举起火把，就被洞中喷涌的浊气呛得踉跄后退。

柳依依抓起香炉里结块的香灰，扬手撒向追兵铁甲缝隙。

＂这矿洞十年前就被工部填了三百车生石灰，你们猜底下的沼气能烧多久？”

追兵的重甲在幽暗中泛着青光，柳依依突然将火折子甩向洞顶垂落的藤蔓。

燃烧的藤条引燃岩壁上渗出的黑色粘液，蓝绿色火焰顺着石缝蛇行，顷刻间将矿洞化作炼狱。

＂石脂水遇火则燃，＂她拽着慕容轩滚进岔道，后背重重撞上凸起的岩盐结晶。

＂礼部去年往这里倒了八十桶西域贡品，倒成了现成的杀器。

＂

腐臭的沼气熏得人双目刺痛，柳依依扯断脖颈红绳，三枚狼牙坠子落入染血的掌心。

她反手将其中一枚塞进慕容轩齿间：＂含着，能解七步蛇毒。

＂

＂你怎知他们用的......＂

太子的质问被洞外骤起的马蹄声碾碎。

三十名重甲骑兵堵住洞口，镶金臂弩上淬毒的箭簇对准两人心口。

为首的将领举起火把，火光映亮他额角黥着的北狄狼图腾。

＂交出前朝玉玺者，赏万金！

＂

柳依依突然轻笑出声。

她摘下束发的银簪，在岩壁上划出刺耳的刮擦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