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渊的太阳穴，像是有两根烧红的钢针在里面疯狂搅动，突突狂跳。

他感觉自己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在听到“喂野狼了”

这四个轻飘飘的字眼后，几乎就要应声崩断。

胸口那碎裂般的剧痛，混杂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荒诞感，还有一股令人窒息的无力感，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彻底冲垮。

他抬起手，用那只伤势稍轻的手，用力按压着突突狂跳的太阳穴。

试图将脑海中那些纷乱、惊悚、完全超出常理认知的画面，强行驱散。

他连续深吸了好几口气。

每一口吸入的空气，都带着雨后泥土的微腥，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焦糊与铁锈味。

冰凉的空气毫不留情地刺痛着他受伤的肺部，但也让他那几乎要炸裂开的脑袋，稍微冷静了那么微不足道的一丝。

他重新看向那个坐在门槛上的少女。

背影依旧单薄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侧脸在阳光下，苍白得近乎透明。

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发出干涩的摩擦声。

沙哑的声音，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以及一丝近乎认命的麻木。

“那么……”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攒着说出下一句话的全部力气。

“接下来……”

“你……准备要去哪？”

这个问题，似乎让坐在门槛上的少女，动作微微凝滞了刹那。

她原本眺望着庙外苍翠山林的视线，缓缓收了回来。

然后，她转过身，正面朝向依旧半倚在轿门口，脸色惨白如纸的林墨渊。

清晨的阳光从她身后泼洒而至，给她周身都镀上了一层浅金色的、毛茸茸的光晕。

但这温暖的光芒，却丝毫无法驱散她眼底深处那份近乎永恒的平静，或者说……空洞。

她看着林墨渊，那双清澈得如同山泉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波澜起伏。

仿佛这个问题，她早已思考了千百遍，又或者，根本就不需要思考。

“我想跟你。”

她开口说道。

声音轻缓得如同风拂过静谧的水面，没有留下太多涟漪。

林墨渊微微一怔。

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在剧痛中出现了幻听。

跟……跟我？

他下意识地就想反问，你凭什么跟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但少女接下来的话，却像一块石头，直接堵在了他的喉咙里。

“你能收我做弟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