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仿佛在林墨渊问出那句话的瞬间凝固了。

雨声。

风声。

远处不知名角落滴落的水珠声。

还有火堆旁，土豆被烤熟的细微“滋滋”

声。

一切背景音似乎都被无限放大，衬得这片刻的沉默，格外漫长，也格外……沉重。

苏云舒那双骤然变得复杂的眼眸，死死锁住林墨渊手中那块冰冷、漆黑的令牌。

她的瞳孔似乎微微收缩了一下。

那眼神里的惊讶、疑惑、审视、忌惮……种种情绪如同沸水下的气泡，剧烈翻腾，却又被一层无形的冰面强行压制。

几秒钟。

如同几个世纪般漫长。

她缓缓地，极其轻微地点了点头。

动作僵硬，仿佛脖颈生锈了一般。

随着这个点头，她一直捧在手里，小心翼翼啃着的那半块撒了盐的土豆，“啪嗒”

一声，掉落在了地上沾满灰烬的石板上。

碎裂开来。

她却像是毫无所觉。

目光依旧死死黏在那块令牌上，仿佛要将它洞穿。

“嗯，知道。”

她的声音响起。

依旧是那种轻缓空灵的调子，但细听之下，却能察觉到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捕捉的紧绷。

像是一根即将断裂的琴弦。

说完这两个字，她又沉默了。

只是看着那块令牌，眼神闪烁不定，唇瓣微微抿紧，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墨渊感觉自己胸口那撕裂般的剧痛，又开始伴随着急躁的心情，疯狂翻涌起来。

他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知道？

知道你倒是说啊！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搁这儿打哑谜？！

他强忍着直接抓住对方肩膀摇晃的冲动，喉咙滚动了一下，试图压下那股火气和再次涌上来的血腥味。

刚准备追问。

“那你……”

没等林墨渊把后面的话说完。

苏云舒忽然歪了歪头，视线终于从令牌上艰难地移开，落回到林墨渊的脸上。

她那苍白的脸上，似乎又恢复了几分之前的空洞与漠然。

仿佛刚才那剧烈的情绪波动只是林墨渊的错觉。

她伸出白皙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