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糊的气味钻入鼻腔。

浓郁的血腥味几乎凝成实质。

还有尘土与香灰被雷光搅动后的呛人味道，在这破败不堪的土地庙中弥漫、发酵。

空气粘稠得几乎令人窒息。

林墨渊强忍着胸口传来的剧痛。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有无数根烧红的针在扎着肺叶，带着难以忍受的灼烧感。

骨头仿佛错位了，轻轻一动就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暗示。

他扶着身旁一块相对完整的断壁，摇摇晃晃，耗尽了残存的力气，才勉强站稳了身体。

视线所及，是真正的满目疮痍。

坍塌大半的屋顶，露出外面血月映照下，依旧瓢泼的大雨。

遍地的碎石瓦砾，几乎无处落脚。

地上躺着几具扭曲变形的尸体，死状凄惨，鲜血混着泥水，汩汩流淌。

还有那堆尚有余温的灰烬，无声诉说着刚才那恐怖存在的最终结局。

以及……

那个站在角落的身影。

血红色的身影。

她仿佛与这一切惨烈都格格不入。

血红嫁衣的少女。

她就那么安静地站在那里。

像一尊苍白的、没有生命的雕像，被硬生生嵌入这幅地狱般的画卷。

周遭的死亡。

毁灭。

血腥。

似乎都无法在她那双清澈却空洞的眼眸中，激起哪怕一丝一毫的涟漪。

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围的狼藉，最后落在了林墨渊身上。

没有恐惧。

没有慌乱。

甚至……没有多少属于活人该有的好奇。

这种极致的平静，出现在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几岁的少女身上，出现在如此可怖的场景里，显得格外诡异。

让人心底控制不住地发寒。

林墨渊死死盯着对方那张苍白、缺乏血色却异常清秀的脸。

还有那双平静得近乎漠然的眼眸。

他艰难地吞咽了一下。

喉咙干涩得厉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的惊悸和身体几乎要散架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