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该卖的？

谁又是该嫁的？

二房拢共就一女儿一儿媳。

江云卿该卖？

陆锦玉该嫁？

她二人不由得对视一眼，陆锦玉表情都写在脸上，刚要张口反驳老夫人，却被曹氏给拦住了。

“老二媳妇，你有异议？”

老夫人看见了她母女二人的小动作，不满意又如何，谁让他家欠了别人的银子？

曹氏也赌了一心窝子气，抬起眸子镇定道：“儿媳无异议。”

“那就这么商定了，今岁你们便不在老宅过，回去吧。”

老夫人再不将老二一家打发走，只怕那陈氏越发闹得家宅不得安宁，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曹氏颔首，噙着泪拉着陆锦玉和江云卿转身朝门外走去。

陆锦舟走了两步，又回头看了众人，什么也没说抬起脚步离开了。

众人面面相觑，还以为他有话要说。

老夫人和老爷子便也松了一口气，老夫人坐下来叹息一声，“老二一家都走了，你们说说，今岁都拿什么孝敬爹娘。”

陈氏转身入座，翘着二郎腿，默不作声。

许氏微微挑眉，也不吱声。

安静之际，院子里却响起了拔萝卜声音，把大家的视线都吸引了去。

“锦知媳妇，你干什么呢？”

老夫人一瞧江云卿在菜园子里拔萝卜，急忙从正堂里跑出来。

江云卿动作快，拔了两大萝卜，还摘了两颗大白菜，抱在怀里从菜园子里出来。

“奶奶，您这萝卜白菜养得好，婆母说公爹最爱吃萝卜了，那孙媳妇拔两个没关系吧？”

江云卿嬉笑着，看她拒绝也不是不拒绝也不是，赶忙道：“多谢奶奶，祝爷奶福寿安康，云卿便不打扰爷奶了。”

说罢她抱着萝卜白菜拔腿就跑。

老夫人气得拍着大腿，“哎呦呦，我舍不得吃的大萝卜，这小蹄子……”

老爷子走来安抚她，“罢了罢了，不过两个萝卜而已，还有这么多呢，还是来商议一下新岁之事吧。”

老夫人虽然有些生气，但想到老二一家确实可怜，那必须是自己的亲生儿子，她这个当娘的总不能看着儿子饿死吧。

罢了，若来年他家还不上钱，她这个当家的，就做主将锦玉那孩子许配个好人家，聘礼拿去还债。

至于江云卿，若不成就悄悄地发卖了。

老夫人叹息着坐下来，看着大房和三房，“继续吧。”

……

陆锦玉出了老宅大门就开始哭，回到家里便一脚踢倒了凳子。

“娘、嫂嫂，咱奶方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谁该卖，谁又该嫁？”

江云卿把萝卜白菜放在厨房里，又洗了手走进屋子，劝说道：“她不这么说，如何能镇住大伯娘？若让她就此闹下去，还不让村里看笑话。”

曹氏跟着附和，“就是就是，你别信你奶说的，她那是吓唬你的。”

“我才不信，她说那么认真，我看她分明就想把我嫁了。”

陆锦玉吸吸鼻子，擦了一把眼泪，“反正我是不会嫁的。”

说着她便拉着江云卿的手，“嫂嫂，你教我刺绣吧，我知道你绣工了得，这段时日咱们再加把劲儿，来年春一定能还上他们的银子，好不好？”

陆锦玉的希望可都在江云卿身上了，她才不想嫁人，所以才会如此急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