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刚踱到窗边，夜色浓重得化不开。

他嘴角牵动，那弧度带着不加掩饰的残忍。

冰晶雪域，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天高皇帝远。

苏家在江城是地头蛇，可手再长，也伸不到那冰天雪地里去。

在那儿动手，干净利落，谁也查不到。

他眼前已经浮现出画面：林清婉，苏晚晴，两个小丫头片子，冻僵在雪地里，脸上是绝望。

还有那条碍眼的碧鳞蛇……哼，正好剥了皮做收藏！

一张更毒、更隐秘的网，已在酷寒的北方悄然织就。

几天后，江城城门。

一队人马悄无声息地出发了，装备看着就不是凡品，护着中间两辆改装过的越野车，车里坐着两个少女。

目的地，遥远的北境。

刚上路时，还算安稳。

越野车是苏家特供，性能优越，碾过熟悉的平原丘陵，如履平地。

苏晚晴很兴奋，一路叽叽喳喳，幻想着冰晶雪域的奇景，什么冰雕玉砌，什么万里雪飘。

林清婉没怎么说话，她更多时候在闭目凝神，感受着身体里力量的缓慢增长，还有肩膀上契约印记传来的稳定感。

楚墨最是懒散，窝在林清婉的背包里睡大觉，偶尔被颠簸醒了，掀开拉链探出个小脑袋，瞅一眼窗外飞逝的景物，鼻孔里喷出不屑的气，又缩回去继续消化力量。

越往北，路越野。

城镇渐渐消失在地平线，取而代之的是无边无际的荒凉。

苏勇和他手下的护卫们，话少了，眼神却锐利起来，不停扫视着车外，手总是不自觉地搭在腰间的武器柄上。

林清婉也察觉到不对劲。

空气里，似乎缠绕着某种粘腻的视线，冰凉，带着恶意，像是藏在暗处的毒蛇吐着信子，无声地打量着猎物。

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肩膀。

背包里的楚墨动了动，原本放松的身体悄然绷紧。

“有东西跟着？”

林清婉压低声音，对着背包问。

“嘶嘶……”

（几只烦人的小苍蝇，不用管。

）楚墨传来的意念懒洋洋的，透着一股子漫不经心，压根没把那些尾巴当回事。

林清婉心里稍定，但那份警惕并未完全放下。

赵刚那条疯狗，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死心。

又赶了几天路，车窗外已是白茫茫一片。

气温断崖式下跌，空气干得剌嗓子。

远方，雪白的山峦连绵起伏，像一道巨大的屏障，将身后的世界彻底隔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