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浦江的探照灯将货轮照得惨白如昼，昭月的高跟鞋卡在集装箱缝隙里。

她索性甩掉鞋子，赤脚踏过湿冷的钢板，前世在御花园追查刺客的记忆突然翻涌——那夜她也是这样提着裙裾，绣鞋陷在青砖缝里。

＂沈小姐！

货舱有异常！

＂审计员小陈的声音从对讲机传来，带着电流杂音。

昭月弯腰钻进船舱，霉味混着铁锈气刺入鼻腔。

成排的木箱用民国报纸包裹，油墨印着的＂申报＂字样已模糊不清。

她指尖抚过箱角双鱼纹，突然听见身后皮鞋声。

＂昭昭，非要赶尽杀绝？＂

顾明渊的声音贴着耳际传来，雪松香里裹着消毒水味。

他指尖擦过她裸露的脚踝，激得昭月后颈寒毛倒竖。

＂顾总不如看看这个。

＂她反手将瑞士汇单拍在他胸口，纸面还带着江水的潮气，＂上个月您亲自签字的医疗器械采购单，实际到港的却是这些——＂

木箱撬开的瞬间，昭月抓起防尘布猛抖。

细如牛毛的金粉簌簌落下，在应急灯下织成沈氏集团的商标图案。

记者们的镜头立即对准这奇幻景象，快门声如骤雨。

＂镀金手术器械？＂顾明渊捡起把镊子，金属表面倒映出他冷笑的唇角，＂沈小姐该不会要说，这是走私黄金的新手段？＂

昭月突然夺过镊子，在箱体刮擦数下。

暗红漆皮剥落处，露出密密麻麻的刻痕——正是1937年老账本上的朱砂批注。

她转身对着镜头举起镊子：＂诸位可以查证，这种点刻防伪工艺，只有顾家祖传的錾金刀能做到。

＂

人群突然骚动。

货轮猛地倾斜，昭月踉跄间抓住缆绳，腕间玉镯撞上铁栏发出脆响。

她看见沈星遥混在工人中，正用美工刀划开某个木箱的封条。

＂拦住她！

＂昭月话音未落，整船灯光骤然熄灭。

黑暗中有金属滚落的清脆声响，接着是沈星遥的尖叫：＂我的钻石项链！

＂

应急灯重新亮起时，满地金粉中散落着璀璨的裸钻。

昭月俯身拾起颗粉钻，对着灯光转动：＂去年苏富比拍卖的＇蔷薇之泪＇，成交记录显示被匿名买家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