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青砖渗出细密血珠，昭月绣鞋上的并蒂莲纹浸在血泊里，开成前世刑场边的曼陀罗。

她攥着鎏金牌位后退三步，恰避开沈星遥掷来的青铜觥——那器型竟与鸩杀她的酒具分毫不差。

＂姐姐的步法越发精进了。

＂

沈星遥足尖点着祖先牌位跃下房梁，薄荷绿睡袍在穿堂风里翻卷如招魂幡，＂可还记得教你这套踏雪无痕的师父？＂她突然扯开衣襟，锁骨处赫然是昭月前世剑术师父的梅花烙。

昭月腕间血玉镯碎屑突然悬浮，在香案烛火中凝成司南形状。

当司南指向祠堂西壁的《女诫》屏风时，她挥袖扫落供桌上的白瓷祭器。

碎瓷片割破指尖的刹那，屏风绢帛突然透明如琉璃，显露出背后密密麻麻的冷冻舱。

＂这是......＂

昭月抚上冰凉的舱盖，呵气在玻璃表面凝成前世闺阁窗花的霜纹。

第九号舱内，穿病号服的自己正被电子镣铐锁住手腕，输液管里流淌的却是大梁御用的鹤顶红。

沈星遥的玳瑁护甲叩击舱门：＂父亲说姐姐总爱在冰窖藏梅子酿。

＂

她忽然扯开舱内尸体的衣领，露出与昭月锁骨红痣完全一致的胎记，＂看这冰裂纹，多像你打碎的那只邢窑玉壶春瓶。

＂

惊雷劈裂屋顶琉璃瓦，暴雨裹着碎瓦坠入祠堂。

昭月旋身避开时，腕间司南突然指向供桌下的青石地砖。

她拔出金簪刺入砖缝，簪头东珠裂开露出微型罗盘——指针正指向她前世溺亡的荷花池方位。

当地砖掀开的瞬间，腐坏的荷花香扑面而来。

昭月看着暗格里泡在福尔马林中的九具尸体，胃部泛起合卺酒灼烧的绞痛。

每具尸体都戴着不同朝代的玉镯，断裂处渗出与血玉镯同源的金色液体。

＂从商周青铜到智能芯片，姐姐总爱收集这些小玩意。

＂

沈星遥拾起枚战国玉璋，璋身纹路在雨中泛出荧光二维码。

她将玉璋贴近昭月心口，璋内突然传出顾明渊的声音：＂第九世实验体出现记忆复苏......＂

昭月劈手夺过玉璋掷向香炉，青铜炉身被砸出凹痕的刹那，祠堂忽然弥漫起消毒水气味。

她看着沈星遥的蕾丝睡袍渐变成白大褂，煤油灯化作无影灯，祖先牌位显现出DNA序列图谱。

＂沈小姐最近是否常出现时空认知紊乱？＂

穿白大褂的男人推了推金丝眼镜，镜腿刻着大梁钦天监的星象符号，＂这是新型全息诊疗仪，能帮你理清记忆脉络。

＂

昭月看着诊室里悬浮的九宫格投影，每个格子里都是不同朝代的自己赴死的场景。

当指尖触及第三世坠崖的画面时，诊疗床突然伸出电子镣铐锁住她的脚踝——那镣铐纹路竟与前世囚车的铁栏一模一样。

＂请看这里。

＂

医生转动怀表，表盘浮现老宅阁楼的三维建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