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雪夜，钟宜声睡得并不安稳。

流了一身汗，她平静的睁眼，目光鲜少这么锐利。

身旁没人。

她睁眼就想看到的人不在这里。

面无表情的下床，浅色的瞳仁在幽暗的灯下显得空洞。

只有仓促的脚步能窥见她内心汹涌而起的骇浪。

那一晚，她沉沉睡去，醒来时发现孟轻晗不在身边。

哪怕是当场捅她十几刀，她也不可能清醒的那么快。

迅速下床去找人，在卫生间发现孟轻晗泡在冷水里，她几乎要杀死自己。

她在跟这个世界最强大的东西搏斗。

她痛苦的侧身，攀住浴缸边缘，将头撞到墙壁。

脊背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一样，即将穿破皮肤。

她爱的人，抱着必死的决心，躲在这里。

钟宜声那一刻恍惚起来。

是，她不配得到最好的。

她会失去任何可以失去的。

没人欢喜她的降生，没人哭泣她的离去。

听到孟轻晗蜷曲在浴缸里的痛呼，钟宜声忽然就像是置身于破败的病房，有暴雨永不停歇砸进来。

她步履趔趄，下了楼。

这次，这次不会跟之前一样了吧？

她希望看到她。

在哪里都好。

雪下的越来越大。

孟轻晗在落地窗前捣腾手机，没发现脚步声，还是闻到味道才转身的。

钟宜声安安静静站在她身后，眼底一层稀薄迷雾似的，比窗面结起的冰羽还要迷离。

雪花一片比一片丰饶。

孟轻晗见她一动不动，立刻朝她招手：“冷不冷？快过来，我抱抱你。”

钟宜声不由攥住手。

她想说的好多。

想让她知道，她喜欢被她触碰，让她知道她沉醉于她的亲吻，让她知道很多她藏在心底的渴望。

缓慢挪步过去，坐在孟轻晗身侧的椅子上。

孟轻晗揽住她的肩，“你这个香水真好闻。”

钟宜声轻轻靠着她：“你喜欢就好。”

孟轻晗看到她脸色还是很苍白，拿毯子把人裹住，给她划拉手机，“我发了你的照片，钟月明那边稳不住了，想黑咱们，我在这儿忙活三个小时，一条一条把黑评怼回去了。”

钟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