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默感觉自己在下坠。

黑暗如潮水般涌来，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胸腔里微弱的心跳。

每一次心跳，都像是有人用钝刀在剐蹭他的骨头，疼得连呼吸都成了奢侈。

（要死了吗……）

他恍惚间看到许多破碎的画面——青元山的晨雾、暗河的水声、白璃那双清冷如霜的眼睛……最后定格在黑袍人那双毫无感情的金色竖瞳上。

（那眼睛……和我的一样……）

这个念头刚起，一股剧痛突然从胸口炸开！

＂咳——！

＂

韩默猛地睁开眼，大口呕出鲜血。

映入眼帘的是一方低矮的岩洞顶壁，潮湿的水汽凝结成珠，正一滴一滴落在他脸上。

身下是冰冷的石板，寒气透过单薄的衣衫渗入骨髓。

＂醒了？＂

熟悉的声音从右侧传来。

韩默艰难地转头，看到白璃靠坐在岩壁边，玄冰剑横放在膝上，剑身已经出现了细密的裂纹。

她的脸色比上次见面时更加苍白，右臂衣袖被血浸透，干涸的血迹呈现出暗红色。

＂你……＂韩默想撑起身子，却发现双手被某种漆黑的锁链捆住，锁链上刻满细小的符文，每一次挣扎都会引发针扎般的刺痛。

＂别费力气了。

＂白璃的声音很轻，＂这是封灵玄铁，专门克制修士的。

＂

韩默这才注意到，她的脚踝上也缠着同样的锁链。

＂那个人……＂

＂在外面。

＂白璃看向洞口，＂他说要等你醒了再动手。

＂

岩洞外传来规律的脚步声，像是有人在踱步。

每一次脚步落下，都仿佛踩在两人的心脏上，带来无形的压迫感。

韩默右眼的竖瞳微微收缩，透过昏暗的光线，他看到洞口处站着一个模糊的身影——黑袍垂地，肩头落着几片枯叶，整个人如同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是谁？＂韩默压低声音。

白璃摇头：＂不知道。

但他说……＂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说你是他三百年来最成功的实验品。

＂

实验品？

韩默心头一震，突然想起玄煞临终前说的话——

（＂三百年前……我就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