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宁舒说完那句话之后，舞台四周就立刻暗了下来，只有柳翩翩站立的地方孤零零投下了一束光线。

她身上还穿着那套红色的纱裙，金色的铃铛绑在脚腕上，这样的事情她已经做过很多次了，熟悉的音乐传过来，她的身体下意识地开始和着节奏翩翩起舞。

微笑，下腰，抬腿……她踮着脚尖像一只轻盈的蝴蝶，脚上的铃铛清脆作响，她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被逼着练舞的痛苦时光。

小小的人被压腿痛得痛哭流涕，老鸨子那着一根拇指粗的藤条指着她的脸颊：“哭什么？给我笑！

要笑得好看！

这舞蹈和笑脸是一样的，柔若无骨最好，这样才讨人喜欢！”

可是，这样为了讨好谁而跳的舞蹈，我已经不想再跳了。

一想到自己是站在登仙的舞台上，柳翩翩胸口涌起了一股以前从未有过的滚烫感觉，心跳随着音乐的节拍一下响过一下，四肢涌上无穷的力量，脸上的笑容却逐渐消失不见了。

哪怕最后会落选，但是我拼上一切站在这里，好想……给自己跳一支舞啊！

轻飘飘的水袖舞出了凌厉的气势，踏在舞台上的脚步踩出有力的节奏，柔若无骨的腰肢绷出劲瘦有力的腰线，脚踝上的铃铛扣着人的心弦一声响过一声。

那是一个女童被人打骂欺凌的痛哭，那是一个舞女遭人冷眼欺辱的控诉，那是一个烟花女子日日夜夜的血泪，鲜红如血，如泣如诉，不甘凋落，最后化成舞台中央一朵带着尖刺的红色蔷薇。

观众们不知不觉安静下来，舞台下的评委们也感到些许讶异，宁舒对着配乐的弟子们做了个手势，她们心领神会，音乐开始跟着舞蹈一起加快节奏，有力的鼓点一声响过一声，给人一种柳翩翩的舞步正踩在人心上的错觉。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舞台中央的人右臂前展纵身一跳，红色的水袖绽放一般在她四周盘旋飘落，她本人也如同盛放过的花朵一般掉落在地上，膝盖直直砸在地面上，“砰”

的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分外清晰。

终于……结束了吗？柳翩翩跪坐在地上茫然地大口喘息着，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已经泪流满面。

演播厅很安静，屏幕外的大厅里也很安静，一直交头接耳的声音不见了，无论是大厅的散修还是雅间的贵客全都沉默地看着跪坐在地上的红色身影，有些人还捂着自己砰砰作响的心口愣愣回不过神来。

“啪，啪，啪……”

宁舒率先抬起双手轻轻鼓起了掌。

“啪啪啪啪啪啪啪……”

演播厅和大厅里的的人才终于反应过来也举起双手贡献出热烈的掌声。

“这个女人真是不同寻常啊，我头一次知道原来舞蹈还能这么，这么……”

“这么激烈！”

“对对对！

激烈！

令人惊讶啊，比那些软绵绵的舞蹈好看！”

“真是精彩啊！

我的心刚才马上就要跳出来了！”

“她以前跳舞不这样啊，为什么这次变风格了？”

“因为想修仙，所以拼尽全力了吧？”

“这次柳翩翩小姐能通过考核吧？毕竟这支舞这么精彩！”

一位修士坐在位置上莫名激动，迫不及待地询问周围人的意见。

“这……也不一定吧？虽然跳的挺好，但是年龄确实有点大……”

“可惜啊，这个年纪舞跳再好也没用，很难有什么成就了……”

有人扼腕惋惜。

“多半是要被淘汰……”

“谁说的！”

刚才那个莫名激动的修士忍不住反驳：“这位翩翩小姐跳舞跳得比前面那些小丫头片子好了不知道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