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第61章第61章石杵与陶钵相撞的脆响惊……

nbsp;nbsp;nbsp;nbsp;石杵与陶钵相撞的脆响惊飞了檐下麻雀，她望着青灰屋檐外飘扬的雪粒，忽然想起五年前大夏王城的那个雪夜。

nbsp;nbsp;nbsp;nbsp;那时姐姐还在，赫连漠作为北厥使臣递上的婚书还带着狼图腾火漆。

如今她的指甲缝里嵌着草药碎屑，而他正在院中劈柴，玄色劲装下隐约可见当年贯穿左胸的箭伤。

nbsp;nbsp;nbsp;nbsp;“娘子该添件裘衣。”

赫连漠抱着柴火进来，肩头落雪簌簌化开。

他解下墨狐大氅裹住白傲月，指尖擦过她耳后淡红的胎记——那里本该有枚朱砂凤纹，三年前被药水生生洗去。

nbsp;nbsp;nbsp;nbsp;白傲月将乌头汁混入蜜糖，垂眸掩住眼底冷光。

这个自称猎户的男人三日前晕倒在药庐外，腰间挂着北厥皇庭才有的玄铁狼头佩。

当他睁开灰蓝色的眼睛唤她“娘子”

时，她顺势将错就错，就像当年在议政殿笑着接过那封染血的退位诏书。

nbsp;nbsp;nbsp;nbsp;“当家的尝尝这枇杷膏。”

她把青瓷碗推过去，看着赫连漠喉结滚动。

乌头毒混着枇杷香滑入他咽喉，足够让壮汉昏迷三日，却见他面色如常地拭去唇角药渍。

nbsp;nbsp;nbsp;nbsp;暮色漫过窗棂时，白傲月在灯下缝补裘衣。

赫连漠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绽开暗红血梅。

他迅速将帕子塞进袖袋，却不知铜镜里映出的血色早已落入妻子眼底。

nbsp;nbsp;nbsp;nbsp;“明日要去镇上出诊。”

白傲月咬断丝线，将裘衣披在赫连漠肩头，“当家的可要同去？”

nbsp;nbsp;nbsp;nbsp;四更天的梆子惊起夜鸦，白傲月摸向药箱夹层里的玄铁钥匙。

这是打开南山石窟的秘钥，里面藏着南昭传国玉玺。

身侧传来绵长呼吸，赫连漠沉睡的侧脸在月光下泛着青灰，仿佛随时会化作墓碑上的浮雕。

nbsp;nbsp;nbsp;nbsp;卯时的集市飘着胡饼香，白傲月给咳嗽的老妪把脉时，瞥见赫连漠在胭脂铺前驻足。

他拿起支银雀衔珠簪，灰蓝眼瞳泛起她从未见过的温柔：“家妻发间总簪草药，该换支像样的。”

nbsp;nbsp;nbsp;nbsp;白傲月指尖微颤。

当年北厥使团进贡的礼单里，确实有支蓝宝石雀翎簪。

她突然按住赫连漠执簪的手：“二十文够买半篓当归，不当吃不当穿的物件要它作甚。”

nbsp;nbsp;nbsp;nbsp;归途的牛车碾过薄冰，白傲月数着藏在干草里的密信。

突然车身剧震，赫连漠将她护在怀中翻滚下坡。

三支淬毒弩箭钉在车辕上，黑衣杀手们胸前的狼头刺青在雪地里格外刺目。

nbsp;nbsp;nbsp;nbsp;“闭眼。”

赫连漠捂住她眼睛的掌心滚烫，短刀出鞘声混着皮肉撕裂的闷响。

当白傲月挣脱桎梏时，只见雪地上绽开七朵血莲，赫连漠的裘衣裂口处翻卷着黑紫皮肉。

nbsp;nbsp;nbsp;nbsp;“当家的醒醒！”

她拍打赫连漠冰凉的脸颊，突然被他攥住手腕。

垂死的男人眼中迸发出奇异光彩，染血的手指抚上她耳后：“朝阳殿下”

nbsp;nbsp;nbsp;nbsp;白傲月浑身血液凝固。

这个称呼随着南昭王城的大火早已埋葬，此刻却在北国荒村伴着血腥气复苏。

她摸向发间银簪，却见赫连漠从怀中掏出个染血的油纸包，里面裹着那支没买成的银雀簪。

nbsp;nbsp;nbsp;nbsp;惊雷炸响时，白傲月将赫连漠拖回药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