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蓝青涩到毫无技术可言，比起普通的亲吻，更像是单纯的亲密接触。

被熏香中某种特殊的激发物质所影响，人鱼现在的精神状态极不稳定，身上的非人类特征愈发明显。

蓬勃的骨刺，彻底转化成与野兽类似的眼睛，以及眼下脸颊浮现出的两道浅蓝色花纹，他耳下用于呼吸的鳃随着呼吸的频率一开一合，美丽狰狞的外表足以吓哭普通人。

吻是冰冷的，但墨蓝的动作却异常温柔，热情虔诚地仿佛跪倒在神像脚下，献上亲吻的信徒，倒刺划过柔软的皮肤。

不管是体能还是单纯的肺活量，身体虚弱的沈淼完全比不上作为深海捕猎者的墨蓝。

呼吸足够绵长的人鱼还继续着亲吻，同样是第一次亲吻，根本不会用鼻子呼吸的沈淼已经憋得脸色发红，绵软无力的手试图推开人鱼的胸膛，沉溺在接触中的人鱼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不知过了多久，一直到沈淼意识飘忽，差点就觉得自己要溺死在这个漫长的亲吻里，终于暂时得到满足的人鱼才松开手臂，拉开距离。

细长的银丝相互衔接。

“淼淼，淼淼……”

墨蓝像是得不到满足就一直撒娇，试图引起大人注意的孩子，用极轻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喊着沈淼的名字，再次追问。

“我们一起去深海好不好？”

沈淼身上那条柔软的丝绸睡衣被一系列动作弄得皱皱巴巴，嘴角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印在苍白的皮肤上像是盛开的樱花。

他露出被拥抱后表情的脸相较平时要更加美丽，竟然有些可怜巴巴。

恍惚了好久才回过神的沈淼努力眨了眨蒙上一层水气的漂亮眼睛，眼神涣散着却坚定摇摇头。

他是人类，他想要在陆地上过有钱的美妙日子，他不想和一条人鱼去了冰冰的海水里。

墨蓝垂下眼，没有继续追问。

两人保持着现在的姿势僵持了一会儿，墨蓝缓慢靠近，动作相比之前还要轻柔。

他确认自己的行为并不会引起沈淼的反感后，再次轻轻落下一个吻，某种甘甜的液体从接触的地方渡过来，动了动喉咙的沈淼不自觉吞下。

甘甜的液体从口腔一直滑落到胃部，途中像是点燃了一串火，沈淼只觉得干渴的要命，那种甘甜清凉的液体是他唯一的慰藉，下意识贴得更紧。

他几乎要忘了自己是谁。

“哥哥？”

这个时候，沈淼的房门忽然被敲响，维恩那清朗好听的少年音在门外响起。

“外面打雷了，我好害怕，今晚能和哥哥一起睡吗？”

维恩的声音像是从头顶浇下的一盆冷水，脑子里一团浆糊的沈淼终于反应过来，手足无措。

他在干什么？

他竟然在隔壁就有人住着的情况下，在房间里和一条人鱼吻得难舍难分！

要不是维恩搬到隔壁后，他有了晚上睡觉时把房门锁上的权利，过来的维恩一开门就能看到！

差点被吓死的沈淼努力推开和他贴贴的墨蓝，这次人鱼倒是很听话，老实任他摆布。

墨蓝亢奋的情绪被安抚，外形也恢复正常，一道浅蓝色的血丝从嘴角滴落。

那股甘甜冰冷的液体，正是墨蓝咬破自己舌尖后流的血。

“……哥哥，你睡着了吗？”

许久都没有得到屋内人的回应，维恩撒娇的语调变了，声音里多出一丝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还是说发生什么事了，哥哥。”

“维恩，我没事。”

沈淼不得不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沙哑，有气无力的话像是带着钩人的小钩子。

他手脚绵软，试图复原着房间里被自己和人鱼弄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