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泓景背上寒毛都快竖起来了。

但转念一想，吴亥便是这么看着自己又有什么用？他还有挣扎的余地吗？

在吴泓景看来，燕王和司马殷都对吴亥起了疑心，且他身后还有这么多兵马在呢，吴亥还能怎么挣扎？

把背后的毛意按耐下，吴泓景继续说道：“燕王，你当真不觉得奇怪，两年前，吴亥是怎么在咸安独活下来的？”

迎着吴亥的目光，吴泓景刻意咬重了“独活”

这个字眼。

其实，这是吴泓景自己也奇怪的一点，吴亥究竟...是怎么活下来的？他进了大哥的房间，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

这是个好问题。

吴亥笑：“你觉得，我是怎么活下来的？”

吴亥笑得太好看了，月色火光下，绝丽。

司马殷却跟着发了毛，她从没见过这样的吴亥，乖僻至极，透着不明的危险。

这样的吴亥...哪里还有半分吴濯的影子。

不，他本来就不是吴濯。

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吴濯。

有的只是一个把所有人蒙在鼓里的吴亥。

司马殷的目光十分直白，平日里的少女情意退的干干净净，恨与猜疑都摆在了明面上。

吴亥倒也不在意司马殷看自己的目光。

毕竟他从一开始就清楚的很，司马殷从头至尾，喜欢的都是吴濯，不是自己。

没有人会喜欢他的。

别说人了，连兽也没有了。

燕燎手上青筋暴起，刀锋倾寒雪亮，一身杀意压迫凌人。

燕燎听不得有人提到他父王，那是他的死穴，一点也不能碰的。

可吴泓景手里牢牢按着司马愉的头骨，只要燕燎冲过去，司马愉一定会跟着没命。

司马愉瑟瑟直抖：“谁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啊，你们要是不想他活，想要杀了他那就去杀啊，琅琊王府绝不会管的！”

吴亥微笑，还是看着吴泓景，看也没看司马愉一眼，仿若未闻。

“闭嘴！”

倒是燕燎瞪眼，差点想不管这嘴贱小子的死活，上前直接把吴泓景宰了算了。

但燕燎也就是想想。

他不能这么做。

司马殷还在边上，司马愉要是死了，司马殷就真的是家破人亡了。

身后火海忽然狰狞，不知又是哪座阁楼烧毁压塌，砰然巨响着带起灰烬无数。

灰色碎屑飞舞在星火中，扬扬如雪，碎碎如星。

吴亥就站在一片夹着光的晦暗前，笑的极尽温和。

他抬起双手，拍起掌来。

一声、两声、三声，掌声清脆。

所有人不明就里，若不是防范吴泓景突然发难，燕燎都想回头。

众人皆愣下，吴亥淡淡开了口，他只说出了两个字：“拿下。”

也不知是在跟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