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有将近十秒的沉默，等向鸣岐提好裤子灰溜溜地钻出卫生间，拖过转椅，坐下，情况才有所好转。

他人在监控室，面前有块标准直径的拼接屏，一手操作着键盘，时不时确认一眼角落里被五花大绑的保安。

这人左胸口别着酒店名牌。

他看满意了就端起手机，调整光源，满眼趣味地打量着屏幕。

这样震愕的表情，在那张影星一样的脸上可不多见。

因此，向鸣岐不由地咬住嘴唇来加深回味，还想拉近距离，裴淮就突然掀了块毛巾盖住摄像头。

前者“哎呀”

一声泄了气，只好脸贴桌，百无聊赖地拿手指戳击键位：“哥，给我看看你嘛，就一眼。

我们这么久不见了你怎么还老样子……等等，你不会压根儿就没想过我吧！”

没人说话。

但听那边的动静，应该是打开了吹风机。

风筒呼啸出来的气流很强劲，足以盖过人声。

他料想到裴淮不愿意回答问题。

向鸣岐不敢挂断。

他们能见面的机会太匮乏，匮乏到仅仅隔着信息网络的一次视频，他也不敢走远。

裴淮像极了一头精于游猎的白鹰，喂不得，驯化不得。

只要想，鹰随时能离开被积雪压弯的枝头，飞往广阔无边的天际。

他不归巢，且从不为任何人盘旋。

他握紧拳头，依然无法感到胸膛中的实体。

他想要偏爱，想要关注，离开了那间囚系哥哥的屋子后一切都变得空虚。

好在没一会儿裴淮换好衣服，揭下了那块毛巾。

“哥哥！”

向鸣岐张开双臂，惊喜到发出雏鸟般的叫声。

“你刚才是不想理我吗？”

不等前辈发话，他下巴搁在手背上，嬉皮笑脸的，“哥哥你会因为和我太久没见面而移情别恋我表哥吗？”

话还远未说完：“我跟你说，他这种年上男没一点好。

要脸么脸上有疤，要心眼么小得一丢丢。

你看他跟自己表弟还秋后算账，简直不可饶恕。

哥，男人还是要选自己用过的才顺心嘛。”

“——对不对对不对嘛？”

裴淮右手扶到耳后，略微欠身，以便绑扎起长发。

臂腕随肢体摆动勾勒出紧实的曲线。

手指一梳到底，他神情随意地瞄了眼手机：【嗯。

】

“好耶哥哥你果然还是喜欢我这种阳光可爱年下男。”

视频那边，裴淮叼着发圈，将视线从屏幕上冷淡地挪开，不再予以回应。

这种对话方式很特别，至少裴淮没试过，所以他比往常更难接受做事时被人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