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车厢内，二人一左一右坐下。

车轮滚动，出了巷口。

楚承玄面色如常，只有那掩在袖中的手指却默默摩挲着。

苏蝉衣已恢复平日神色，开口道：

“放心，她的血不会溅在我身上，既然她那么喜欢下毒，那我就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听到这话，楚承玄掩在袖中的手指一顿，眸子一点点冷凝下来。

“下完毒之后呢？你与卫老夫人见了一面，她便中毒身亡了，你觉得卫蔺宵和卫家人不会怀疑上你？”

苏蝉衣：她的毒药无色无味，也不会在人体内留下痕迹，便是宫中太医也不可能查出来。

楚承玄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继续道：

“苏蝉衣，你记住，杀一个人很容易，一把刀，一颗毒药，一个计谋，便能让那人立时三刻毙命。”

“但杀人的前提是，你能全身而退，不被怀疑，不被盯上。”

“如今卫蔺宵身居四品，还是皇上亲自赐封，更是与忠勇侯府定下了姻亲，说是京中里炙手可热的朝廷新贵也不为过。”

“你前脚刚与他退婚，后脚他母亲便在与你见面后莫名其妙的死了，你认为他能善罢甘休，你能摆脱嫌疑。”

苏蝉衣一愣，她只想着以暴制暴，却没有楚承玄这等缜密周详的心思。

“你知道怎样让一个人在失望中绝望吗？”

楚承玄看着她。

“对于卫老夫人，唯有夺去她最珍视的东西，金钱、权利、地位，所有她生命中最宝贵的人，最在意的事......”

“如果这些她最在意的东西，一点一点离她而去，这是不是比杀了她更让她难受。”

空气有短暂的凝滞。

苏蝉衣看着眼前的楚承玄，看着他眼角射出的寒芒，竟有种震慑人心的威仪。

“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

楚承玄往后一靠，饶有兴味地看着她。

苏蝉衣摇头。

“不是害怕，只是怕夜长梦多，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