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烟，你不专心。”

落在耳畔的声音极其灼热，有几分在意的压沉嗓调。

宋轻烟恍惚之中攀上他的肩头，灼热气息之中低声回应道：“阿景，不管是你的哪一个人格，我们都要在这个世界一直在一起。”

湛欲景漆黑眸光微深，从耳畔离开，在关掉灯光的漆黑房间里，低头凝视着她的脸，呼吸凝滞片刻，沙哑地问：“轻烟，另一个人格的我，还是我吗？”

宋轻烟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她是只需要攻略这个名为湛欲景的男主，而分裂之后的男主或许因为疾病不像现在的人格喜欢她，这是她所担忧的问题。

她没有关心过男主分裂之后的人格，是不是他。

如果深思起来，分裂之后的人格，或许习惯性格都不会有很大的改变，但是占据着大脑的思想，让主人格下线了，就好像是另外的一个陌生的新灵魂了。

又或者，是将主人格分裂成几段的碎片式的灵魂，总之，完整的主人格是破碎不存在的。

她所了解到的大概就是这些，这么想来，湛欲景此刻这么问，是基于更全面的了解后更无法释怀的了。

她忽然能够理解他了。

一个无法控制的身体，被另一个身体里的人格占据，操控，该多么难以接受。

他将不再是他自己。

直到疾病吞噬到最后，所有的一起消亡。

宋轻烟勾住他的脖子，将黑暗里两人的距离拉到无限近，她将额头抵在他的眉心，滚烫的肌肤传递着力量。

她闭上眼睛，发自肺腑地说：“那就别让他出来，永远将他关在你的大脑角落里，我帮你盯着他，我们两个人的力量一定比那半块残缺的副人格力量强。”

湛欲景思绪混乱之时眉心滚烫，那轻柔的话语传入耳中，他唇边扬起极其妍丽的笑容。

像一朵红色的曼珠沙华。

那漆黑的眸子积聚着浓烈深黑的光。

他在她眼皮上落下一吻，极轻柔如羽，又珍视万分，沙哑低沉道：“轻烟，谢谢你的力量。”

让他有了新的勇气去面对身体的疾病，那无法与人诉说，却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秘密。

虽然，那日渐感觉到头疼的次数，在增加了。

但他想要好好地用健康的身体活下去，他想要和她永远在一起。

这辈子唯一想要的奢求。

……

……

宋轻烟又浮浮沉沉地做梦，那梦里的湛欲景的眼睛猩红如血，灼眼刺激，生生世世的誓言一直在脑海里盘旋。

醒过来的时候，天大亮。

湛欲景已经不在了。

她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中午十一点了。

竟然完全睡死了。

宋轻烟揉了揉太阳穴，头疼得厉害，回忆起来都是血红眼睛和誓言的反复冲击。

为什么梦里的湛欲景是陌生的。

而那誓言一般的话语是如此熟悉的。

门外有人敲门。

敲门声很密集，接着是湛夙高扬的嗓门，“烟烟，你还要睡到什么时候啊？起来吃饭啦，一会儿和我去趟公司，有点事啊。”

宋轻烟思绪一收，起床穿上衣服，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朝门外的人，说：“等等，马上就好了。”

“行，我楼下等你啊。”

湛夙的脚步声离开。

宋轻烟去浴室洗漱，看见脖子身体上的痕迹，脸色微红，湛欲景体力过于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