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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像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沉甸甸地压下来,浓稠得几乎要将人吞噬,仅有几缕微弱的光线艰难地从缝隙中透出。
萧瑶和潘岳沿着崎岖小路前行,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们只能凭着感觉摸索,终于看到一家客栈。
斑驳的木门在夜风中摇晃,发出“嘎吱嘎吱”
的声音,仿佛是一位老者在艰难地喘息;那摇曳的灯笼也晃个不停,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光影在墙上诡谲地跳动,就像恐怖片里的经典场景。
萧瑶心里忍不住吐槽:这潘岳,带路水平堪忧啊,不会是打算杀人灭口吧?
客栈里,一位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正百无聊赖地嗑着瓜子。
听到有人进来,那“咔嚓咔嚓”
的嗑瓜子声戛然而止,她立刻堆起满脸笑容,那变脸速度,堪比川剧变脸。
“两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
吴老板娘扭着腰肢,热情地招呼道,声音甜得有些发腻。
“住店,两间上房。”
潘岳言简意赅,声音冷淡得像这寒冷的黑夜。
“哎哟,客官,真是不巧,小店只剩下一间上房了,要不,两位挤挤?”
吴老板娘一脸的“你懂的”
表情,萧瑶只觉一阵无语,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一间就一间吧。”
萧瑶抢在潘岳开口前说道。
她可不想露宿街头,再说,这荒郊野岭的,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就不错了,安全第一!
两人跟着吴老板娘上了楼,木质的楼梯在脚下发出沉闷的“咚咚”
声。
房间不大,但还算干净。
萧瑶刚想躺下休息,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
“小二,上酒!
最好的酒!”
一个粗犷的声音响彻整个客栈,那声音像洪钟一般,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
萧瑶和潘岳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警惕。
这声音,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两人来到楼下,只见一个身穿军装,满脸横肉的男人正坐在大堂中央,旁边还跟着几个荷枪实弹的士兵。
那几个士兵身上的枪械在灯光下反射着冰冷的金属光泽,看得人心里发寒。
“这不是黄军阀的狗腿子吗?”
萧瑶小声嘀咕道,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飘落。
“嘘!”
潘岳示意她噤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小心隔墙有耳。”
那军官似乎听到了萧瑶的声音,猛地抬头看向他们,眼神中闪过一丝狐疑,目光像冰冷的刀刃在他们身上刮过。
“你们是什么人?”
萧瑶正要开口,潘岳却抢先一步说道:“我们是过路的商人。”
潘岳的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没有丝毫波澜。
军官上下打量了他们一番,眼睛像扫描仪一样在他们身上来回扫视,似乎并没有起疑心。
“商人?不像啊……”
他摸着下巴,眼神闪烁,“算了,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都给老子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