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十五，子夜，长生殿。

叶青橙守在卫晨床边，借着紫绸宫灯的微光，凝神翻阅手中的「素问集」。

她已不知读了多少本医书，十二经脉，四气八纲，君臣佐使，阴阳藏象……卫晨的病情却还是扑朔迷离，不甚明朗。

“阿灵。”

白发仙人不知在身旁看了多久。

“尚书？”

叶青橙吓了一跳，忙放下竹简请他入座，“你身体怎样了？”

“无妨。”

洛月理了理长袖坐在了旁边，与此同时，一团小小的黑色绒球从他怀中探出脑袋。

“喵呜~”

“招财！”

叶青橙惊喜地叫了出来，满心欢喜地揉了揉猫咪的绒毛，“可有乖乖听尚书的话？有没有到处乱跑？”

“喵呜~”

叶青橙刚问出口，招财便可怜兮兮地蹭了蹭她的掌心，委屈地哼唧一声。

洛月见状似乎有些不满，皱眉道：“吾还没说什么，你倒是先告状了。”

叶青橙：“……”

他们的家事，自己还是别掺和了。

所幸洛月很快便引回了正题，正色道：“书本枯燥，可有什么难懂之处？”

“尚书你来得正好，这个地方……”

叶青橙正要开口，余光不经意间注意到洛月眼下的乌青，微微怔了怔。

他的肤色本就很白，再加上前些日子损伤了元气，在玄色衣领的衬托下，更显得苍白而憔悴。

叶青橙不由一阵心痛。

“哥哥……”

洛月神情怔忪了一瞬，继而那双潋滟银眸微微闪烁：“嗯。”

二人相顾无言，最后还是洛月率先开口道：“此书晦涩，语焉不详，你能读至此处已属不易，吾来阐释一二，兴许对你理解起来有所助益。”

叶青橙认真地点了点头，随之把手中竹简递了过去。

“不必。”

洛月将书轻轻地推回，只凭着自己的记忆开始阐述。

该说这个人不愧为叶氏宗主吗？

提纲挈领，深入浅出，旁征博引，活学活用。

夜色温柔，月影西斜，庭中苍竹摇曳，不知不觉已是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