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大约是又过了半个月吧。

叶青橙接到消息赶来长生殿的时候，红鸾已经在殿外等候多时了。

“娘娘，您快进去看看吧！”

小姑娘紧张地攥着衣角，面上勉强维持着镇定：“陛下在内殿沐浴半个多时辰了，奴婢隔窗唤了他好几次，他都没有回应。”

叶青橙皱了皱眉，瞥了眼隐在夜色中的朦胧月光。

“他……最近总是这样吗？”

纵然叶青橙没有明言，红鸾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攥着衣角的手更紧了些。

她犹豫片刻，还是如实开口：“陛下连月来总是夜半惊醒，身上时常被冷汗浸透，有时候一晚上要换三四次寝衣，所以……”

叶青橙心头一紧：“此事可有他人知晓？”

“不不不，”

红鸾连连摇头，“陛下嘱托奴婢万不可惊动旁人！”

“洛尚书呢？”

“尚书大人已于玄楼闭关数日了。”

函谷失守，西毫兵困，危难当前，究竟什么要事能让洛月在这时闭关？

叶青橙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匆忙交代道：“红鸾，你在门口守着，我进去看看。”

说完，她不等红鸾回话便推开了殿门。

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酸苦辛涩，与往日大不相同。

殿内烛火已熄，目之所及漆黑一片，安静得仿若无人。

“良景？”

叶青橙尝试着唤了一声。

“你在吗？”

她又朝着内殿走了几步。

月光映得窗纸格外苍白。

隔着薄纱屏风，隐约可见倚在木盆边沿的瘦削肩峰。

他似乎还在沐浴，只不过——

没有水声。

“良景！”

叶青橙连忙绕过屏风。

君王整个身子完全浸在冷水中，干枯的长发漂在水面上，他闭着双眼，脸上毫无血色。

水已经染红了。

“良景！

！

！”

叶青橙惊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