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晨被猛然一推，只觉浑身血气上涌，眼前忽然一阵发黑。

他扶着侍从勉强站稳了身子，双耳嗡鸣作响，心口竟似刀绞一般的痛。

不、不能在这里，至少不能……

他脸色苍白，急促地喘息着，不过片刻的功夫，额前已经渗出豆大的汗珠。

“……卫晨？”

叶青橙很快发现了他的不对劲，挣扎着想要上前，却被两旁的禁卫死死地按住。

卫晨浑身颤抖着，嗓子里忽然涌出一股腥甜，他来不及反应，鲜血已经沿着嘴角溢了出来。

血花啪嗒一声砸在地上，满眼猩红，触目惊心。

“——卫晨？！”

叶青橙吓得睁大双眼，惊叫一声：“快传太医！”

巨大的惊恐有如一双魔爪，死死地扼住她的咽喉。

叶青橙眼睁睁地看着卫晨虚弱地倒在面前，他痛苦地蜷成一团，沾血的双手无力地按在心脏的位置，脸色已经显出几分灰败来。

濒死的恐惧如潮水一般蔓延，卫晨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他只觉得周围乱糟糟的，似乎还有谁在拼命地喊他的名字。

“不要！”

叶青橙不管不顾地扑了上去，她的双手还被缚在身后，身上的衣服还淌着水，“卫晨，不要死！

求你，不要死……”

几名禁卫慌忙冲上前来，似乎要拽她的胳膊。

“别碰我！”

叶青橙双眼血红，怒喝一声，活像一只丧失了理智的野兽。

卫晨强忍着剧痛，在旋转扭曲的色块中勉强辨认出叶青橙，他努力扯了扯嘴角，想要朝她微笑，鲜血却止不住地从唇边涌出。

卫晨的唇瓣被污血染得嫣红，微微动了动，似乎想说些什么。

叶青橙将耳朵凑上去，使尽浑身的力气，只听见微不可察的两个音节：“别……怕……”

叶青橙一直憋在眼眶中的泪水终于在此刻决堤。

卫晨顿时悲痛万分，他费力地抬了抬手，想要擦去叶青橙眼角的泪水，却是力不从心……

不，他不能死，至少不能……在她面前。

卫晨拼尽浑身的力气将怀中的银匣打开，偏过头吞了一颗丹药。

他直直地注视着剩下的两枚药丸，短暂地犹豫了一瞬，咬了咬牙，又吞了一颗。

两颗丹药入口即化，周身的疼痛很快褪去，模糊的世界终于又恢复了清晰，卫晨从未觉得如此轻盈而舒畅，好像浑身都充满了使不完的力气。

叶青橙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卫晨心有余悸地长舒了一口气，缓缓站起身来，亲手为她解开勒在腕上的麻绳。

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像是对待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

“……陛下？”

不只是叶青橙，周围的所有人皆是目瞪口呆。

大致过了几秒钟，人群中忽然爆发出一阵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