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再问缘由已经毫无意义了。

金银珠宝？深仇大恨？

……都已经不重要了。

叶青橙看着重刑之下伤痕累累的白鹭，只觉得有些悲哀。

既然选择了背叛，就必然承担相应的后果，白鹭显然也明白这一点。

棋差一招，她别无选择。

只是叶青橙对白鹭的态度感到意外，仿佛她早就知道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似的。

“你在等我？”

“是啊……可是您来晚了。”

白鹭勾起嘴角，目光幽幽地看了眼叶青橙，还有她身后的玄鸮。

“东西早就被我放在竹篮里，此刻怕是已经顺着御河漂出宫外了。”

叶青橙皱了皱眉：“我怎么知道你没有撒谎？”

“没有这个必要。”

白鹭颇为玩味地笑着，“失去了「钥匙」，卫家的天命怕是也到头了……”

什么？！

叶青橙心里咯噔一下。

没有人不清楚「钥匙」二字的含义。

据说七大世家之所以能在乱世中崛起，正是由于各持一把「王权之钥」。

数百年来，几经风云变幻，七大世家仍能屹立不倒，多半是鉴于此物。

这是堪比传国玉玺的重器，甚至被视为「天命」的象征。

原来这才是白鹭迟迟没有动手的原因。

她想报复的不单是卫晨，而是整个卫氏！

叶青橙极力忍住翻涌的情绪：“即便钥匙落在长公主手上，「天命」也依然属于卫家……你要取卫家的天命，岂不是白费功夫？”

白鹭痴痴地笑了，笑得放肆，笑得张狂。

“哈哈哈哈哈，娘娘，您当真以为……长公主是卫家的人吗？！”

叶青橙怔在原地，面露震惊。

白鹭瞧着她惊疑不定的表情，得逞似的勾起唇角，她畅快一笑，朗声歌道：“负屈含冤放蛮荒，卧薪尝胆报爹娘，愿以此身祭灵旗，迎我氏族归故乡……”

词也好，曲也好，饱满的情绪激荡胸中，悲怆慷慨。

唱到高潮处，两行清泪从白鹭的眼眶中扑簌簌落下，清泠泠地挂在腮边。

囚笼之下，枷锁在身，少女如一只折翼的飞鸟，扭头向北，眼中是无比的缱绻和眷恋。

原来白鹭也有这样的过往？

负屈含冤，背井离乡，难道都是卫家造成的吗？

叶青橙静静地站在原地，一时无言。

“娘娘，时间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