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青橙感受到他的视线，腾得一下子撒开手，佯装镇定地指了指桌上的食盒。

“……陛下，臣妾是来送糕点的。”

卫晨睫羽微颤，淡淡地收回目光：“嗯。”

他将虚握的茶盏送到唇边浅抿了一口，随后将之递给了红鸾。

叶青橙看着他喝茶的模样，不禁暗自慨叹。

该说不愧为极具教养的皇室中人吗？

卫晨举手投足间仪态端方，那是黎人与生俱来的风雅和一代帝王身居上位的优越，两种气质奇妙地融合在一起，呈现了出人意料的和谐。

可惜，这样金尊玉贵的人物，偏偏受了身边之人的暗害，落得一身病骨。

红鸾接过茶盏，乖巧地退出了殿外。

好机会！

叶青橙瞧了瞧卫晨的脸色，尝试着开口：“陛下，看您今天气色好了很多，要不……臣妾再给您把个脉？”

叶青橙这话说得很有底气，几乎连她自己都快信了。

卫晨倚在榻上静静地看了她半晌，继而温和地一笑：“好。”

说着，他十分配合地伸出手，俨然是一副任她摆布的模样。

呃……有点过于好骗了。

叶青橙忽然有种深深的负罪感。

她再次环视四周确认并无旁人，这才拉过卫晨的手，在掌心匆匆写下几个字——

汤药有毒。

近信不忠。

短短一天之内发生了太多事，让叶青橙不得不开始学着谨小慎微。

纵然她已身在局中，面前是疑团重重，她还是想要尽己所能地提醒卫晨：身边有危险。

君王神情复杂地垂眸，眼中似有她看不懂的情绪在暗涌，殿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片刻后，卫晨终于轻轻点头，“朕知道了。”

叶青橙这才放心地舒了一口气，要起身的瞬间，似乎听到他喊了一句：“青橙。”

她一下子顿在原地。

“昨夜……可是你在殿内点下红烛？”

叶青橙不知为何他会突然这么问，更不知那出现在床底的半张纸条他是否知情，只是轻轻“嗯”

了一声，开始发挥想象胡编乱造：“我见殿内昏暗，想弄得亮堂些，便自作主张了。”

卫晨闻言，忽而扬唇一笑，那双深邃的眸子刹那温存。

这笑容是如此明朗，犹如云开见月，直到许多年后，依然在叶青橙的记忆里鲜活如初。

“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