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夜里——

姜云卿已经能轻车熟路找到姜明幼的屋子。

一进屋，半大的豆丁就扑过来抱住她的腰，软软的喊了一声“阿姐”

。

“嘘，小声点。”

姜云卿食指抵在唇边。

她今夜来得早，不确定照顾明幼的嬷嬷是否熟睡。

姜明幼乖乖的点了点头，姜云卿牵着他的手坐到床边，问道：“今日嬷嬷有没有欺负你？”

姜明幼摇摇头，依旧说话不清晰道：“换、换新嬷嬷，喝药，不、不管明幼。”

意思是换了个新嬷嬷，除了喝药，别的事情都不管他。

姜云卿这才放心，“那就好。”

姜明幼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从床上下去爬在地上，小手往床底下摸索着什么。

姜云卿刚要帮忙，他就双手捧着一个小茶杯递到面前。

“药！”

姜明幼记得姜云卿昨日说的话，要他把自己的药留一部分给姜云卿，所以他今日喝药时偷偷分出一点倒在茶杯里藏在床底下。

他期待的看着姜云卿。

阿姐会夸他做得好吗？

姜云卿明白了姜明幼面上的期待，从袖口里掏出了几颗糖果。

她一手接过茶杯，一手将糖果摊在手心递去，不吝啬自己的夸奖道：“明幼做得很棒，这是阿姐昨夜答应给你带的糖果。”

这孩子被打压得太狠，如今整个人看着都是唯唯诺诺的模样。

姜明幼嘴边抿起一道浅浅的笑意，双手接过糖果，像是得到什么宝贝似的。

他身子不好，又有诸多忌口，能吃到糖果的日子还是过年的时候才有。

“阿、阿姐，也吃。”

姜明幼将先剥的第一个糖果递在了姜云卿唇边，依旧是一脸的期待。

姜云卿一愣，没想到姜明幼这么懂事，懂事得叫人心疼。

“好，阿姐谢谢明幼剥的糖果。”

她没有拒绝，姜明幼脸上的笑意要更加明显一点了。

他乖乖的坐在床边，晃着两条腿，嘴里只是含了一个糖果，整个小脸就有些鼓鼓的，像只仓鼠。

姜云卿也没好到哪去。

这两姐弟都是一个样，又矮又瘦的，一个看着不像及笄，一个看着不像七岁。

姜云卿一面吃着糖，一面研究姜明幼的药。

她放在鼻尖轻嗅，各种中药混合的味道，在她的嗅觉中能灵敏的觉察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