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从马上摔下来的杜龙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脸庞狰狞得很。

他竟被属下当着所有人的面挑落马，更别说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找死！

来人，将之拿下，军法处置。”

此刻，他只想将此人处死，即使他已经陷入囹圄之中，他不容许任何人挑战他镇南将军的威严。

“诺！”

亲卫领命，三五卒出列，长矛直指刺马之人。

刺马之人异常冷静，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既然反抗了杜龙，就不打算活下去。

他看清了杜龙的虚伪，是的，当时加入镇南军时杜龙说过可让他们成为真正的锐士，为正义而战，为百姓而战。

可杜龙呢？不但让大赵边军光明正大地进入大虞境内，还让之在南疆胡作非为，身为镇南将军却不思保家卫国，做的乃大逆不道之事，这样的人不配让他效忠。

铿锵！

许久没用的剑被他从腰间拔了出来。

这剑一直被他好好地保存着，上面刻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自那一战后，他便再也没有拔动过，此刻，他要用此剑斩逆贼，还南疆朗朗乾坤。

“首领说过‘此剑只为天下计，剑出贼不灭我灭’，杜龙，你杜家勾结敌国残害南疆，屠戮百姓，怂恿山匪作乱，让南疆苦不堪言，杜家之罪大恶极，此剑出便要屠你杜家，为南疆百姓计，屠贼，就从你开始。”

刺马之人雄起，剑出入龙，面对三五长矛刺来，他不躲不避，直接格杀而去。

即使三五亲卫武力了得，手中握的还是长矛，可依旧无法奈何刺马之人，他是一尊杀神，每一步踏出皆是尘烟滚滚，让三五亲卫无抵抗之力。

杜龙恨得张牙舞爪，怒火打开他本来沉稳的性子的缺口，让他忘记了此刻应该冷静，怒吼出声：“杀，全部出动将他杀了，让他碎尸万段。”

他喝令身后的亲卫。

“诺！”

亲卫乃他最忠实的走狗，无论此刻面对如何困境也不移他们的忠心，于是，数十亲卫杀了过来。

“此剑只为天下计，剑出贼不灭我灭？”

对于这窝里反的一幕，横练就当没有看到，此刻他站住了，没有再催促镇南军投降，更没有令大军发起攻击，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表演，面庞毫无表情的波动，反而有些戏谑，甚至有种畅快的感觉。

当年......杜龙就是这么对他的，当年，他没有低头，此刻又有人没有低头，他的坚持没有错。

可，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身躯震了震，本来冷冽的双眸突如遇到电击般迅速扫向那刺马之人，同时尘封多时的不堪记忆浮现脑海。

此剑只为天下计，剑出贼不灭我灭。

此路只为苍生走，路尽尸归魂不归。

“他是......”

横练死死地盯着刺马之人，盯着他手中的剑，他凌厉的杀敌之法。

“降敌十八路。”

横练认出来了，一时间浑身热血沸腾，一种久别的思绪涌上心头。

随即，他下马，卸去身上的竹甲，将火绳枪和手榴弹解下，大刀放置到一边，然后，从腰间另一边一拔，抽出一柄久违的剑，此剑尘封了好久好久，久到他记不真切了，只知那一战后便再也没有拔出过。

横练慢慢地踱着步，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走向那刺马之人。

“‘此剑只为天下计，剑出贼不灭我灭’，兄弟，横练来也！”

横练每走一步，杀气便增强几分，当这话念毕，浑身杀气冲天，剑舞动，直刺亲卫而去。

“兄弟，原来你没死。”

刺马之人见有人念出他尘封记忆里的誓言，身体不由地颤了颤，猛地回过头来时，竟有泪珠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