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皇子不肯回宫，更不愿恢复身份，他甘愿沦为贱民也不愿成为皇子。”

纸是包不住火的（虽然这个世界还没有纸，不，已经有了，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大公主总有一天会知道。

郑清桥不能再隐瞒下去，其实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反而会害了六皇子。

“什么？”

听之，贺妙然整个人退了退，仿佛黑幕遮住了整片天空，“他不愿回宫？更不愿成为皇子？”

嘴里嘀咕着，神情却陷入呆滞。

“也就是说他抗旨了，即使抗旨也不愿恢复皇子的身份。”

贺妙然无法理解六弟是怎么样的想法。

凡是人都不想死，但如果因为某些事情逼迫到无法收拾的地方，人也可能会选择死亡，而六弟就是这种情况。

“他已经被我们逼迫到这个地步了吗？”

贺妙然的心很难受，为唯一的亲弟弟难受。

“郑御史，快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即使郑清桥是男的，贺妙然也不避嫌地抓住他的手，哀求道，“是不是六弟好玩不想回宫？他是否已经接旨了？”

郑清桥没有回应，慢慢地走向寝处，不一会便拿出一物，正是圣旨。

贺妙然接过打开，里面的内容豁然入眼，正是恢复六弟身份的旨意，本该在六弟的手中，却出现在这里。

这，已经很好地说明了一切。

“或许他真的很不想回宫，他曾对我说‘那个地方能回吗’，我自己问自己，六皇子敢回皇宫吗？我的答案是不能。”

“他也曾对我说‘我真不想成为六皇子，更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如此尊贵的身份都不想要，也许他真的死心了吧！

在六皇子抗旨那一刻，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勉强他。”

郑清桥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对大公主说，但眼神是空洞的。

“我不断地思考这个问题，六皇子能回宫吗？我求得陛下下旨是否错了，是否害了六皇子？”

“害了六弟？”

贺妙然咀嚼着这句话，眼眶丝丝湿润。

扪心自问，如果她处于六弟的角度，被家人如此对待，她还想回这个家吗？她的答案是不想。

形如六弟，他也不想。

“我们真的错了，错得离谱，将六弟生生地逼走了。”

双方沉默了很久，终究是郑清桥无颜再见大公主，见陛下，更觉愧对他们，轻轻地叹口气，人仿似老了十岁。

慢慢地摆一下裤袍，双膝弯曲，竟跪了下来，跪得很沉重，是对着大公主跪的。

这突然的举动吓了贺妙然一跳，她连忙欲将之扶起，郑清桥却没有动，拱手叩拜道：“老臣无力劝说六皇子回宫，是臣失责，臣罪该万死，臣愧对陛下，还请大公主代臣禀报陛下有关六皇子的事，臣愿谢绝于陛下以保六皇子。”

这话说得那么决绝，却吓了大公主一跳，郑御史这是要寻死来为六弟开脱，脸庞立刻板起，责道：“你要是死了谁来保护六弟？”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