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碧莲是急火攻心晕倒，躺一天就没什么事了，但她声称浑身没力气，一起来就头晕，大夫也不能强行让她离开。

只好开了药，让她住着，继续观察。

这年头人们没钱，除了特别大的病，能回家治就回家治，舍不得花钱在卫生院里躺着，所以床位并不紧张。

何宗耀在卫生院守了一下午陈碧莲，傍晚和陈碧莲一起吃过晚饭，才回知青所。

晚饭还是陈碧莲掏钱掏票，何宗耀跑腿在卫生院食堂买的。

从卫生院回村，走路得一个多小时，何宗耀身体弱走得慢，足足两个半小时，才到了村头。

村头沿着主路往前走，叶禾禾就住在第二条巷子里。

何宗耀提了提裤子，将起了褶皱的衬衣捋平，腰板挺直，心里琢磨着，如果能偶遇叶禾禾，他要说些什么。

虽然他现在有了陈碧莲这个潜在的工具人，但他心里，还是更满意叶禾禾。

叶禾禾虽然娇气难哄，可综合各种条件，都比陈碧莲要强很多。

尤其叶禾禾那张脸，让他非常有面子。

何宗耀一边想，一边给自己打气，还没走到巷子口，就听到妇女洪亮的嗓门。

“行了吧，都消停点，我闺女还小着呢，在我身边多养几年再说！

要说闺女怎么养这么好，那我真可以给你们传授传授经验！”

何宗耀猛地停下脚步。

这把声音，他可是再清楚不过了。

犹豫片刻，他决定先放弃原有计划，等下次叶母不在的时候，再找机会跟叶禾禾说话。

巷子口外面那条主路上，一道人影匆匆走过。

叶禾禾就站在巷子口旁边的阴影里，她听到脚步声，循声看去。

好像是何宗耀？

她心里闪过这个疑惑一瞬，并没有当回事。

可没过几秒，她看到一直站在人群旁边没吭声的叶芳芳，突然朝着巷子口的位置去了，走路的姿势鬼鬼祟祟的。

叶禾禾看了眼人群中心正唾沫横飞激情演讲的叶母，放轻脚步，跟了上去。

叶芳芳怕被人发现，跟着何宗耀走了几分钟，拐过一个路口，才出声叫人：“何知青。”

何宗耀停下，回头看她。

天色虽然暗了下来，可借着月光，何宗耀还是清晰看到了，那张极度普通的脸上，闪烁着见到他的羞赧与兴奋。

他记得，这女人叫叶芳芳，是叶禾禾的堂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