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一下，陆婆子扶着腰板坐起身来，嘴里嘀咕：“怎么回事，怎么好像有人在背后咒我似的？”

陆老汉睡意朦胧地抬起眼睛：“哪有人咒你，我看你是自己吓自己。”

又来了，又是这和稀泥的态度！

陆婆子心里有火，语气也严厉了不少：“最近家里那几个媳妇对我是什么态度，你是没看见不成，她们一个个都要反了天了，你还在为她们说话！”

陆老汉愣了下，冤枉地睁大眼睛。

陆婆子这一口大锅扣下来，他觉得自己连困劲儿都被冲淡了：“我，我怎么给她们说话了？我分明就什么都没说呢！”

“我说有人咒我，你却说没人咒我！

你还说你没给她们说话？”

陆婆子越说越气，索性一拍大腿，像个泼妇一样哭天抢地起来。

“多年的夫妻，你却不向着我说话，非要向着那几个媳妇！

好哇，我早该知道我这个老东西就是填房，哪有你那个死鬼老婆得你心意，你看重她，看重她的儿子，唯独不把我这个老东西的命当成一回事！

老天爷哟，我怎么就不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死了算了我！”

好一通哭嚎，陆老汉听得一头雾水，他觉得就算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我话里都没提到那几个媳妇一个字啊，我到底是怎么了？”

陆婆子很大声：“我说那几个媳妇咒我，你非说没有！

这不是给她们说话是什么？”

“我这……”

陆老汉终于弄明白了陆婆子的思路，一阵无语。

他就多余说这个！

早知道陆婆子是这么想的，他还不如直接闭嘴算了。

见陆婆子脸色实在难看，陆老汉没办法，只能熟练地岔开话题，以前每次陆婆子生气他也都是这么干的：“咱家确实有几个不争气，狼心狗肺的媳妇儿，但好在老五家的是个好媳妇，你就别难受了。”

陆婆子想了想，停下了哭声：“老五家的从前确实不错，可是这几日她抱怨得太多，也不像先前那么讨喜了。”

陆老汉松了口气，他就知道对付这婆娘，顺毛捋这一套确实管用：“像不像先前都不要紧，讨喜不讨喜的也在其次，主要是老五家的一心盼着你好，她不会咒你。”

“也是，不对，也未必。”

陆婆子刚要点头，随即便后知后觉想起了自己后腰的伤，“你说先前我伤了腰那一次，到底是不是老五媳妇做的？”

这都是哪跟哪啊？陆老汉压根不信这些，但他嘴上还没法反驳，只能弱弱地提出质疑：“当真吗，该不是你误会了老五家的吧。”

其实这会儿提起这件事，陆婆子也不太确定：“这，当真是误会吗？可老五家的确实有点本事，先前得罪过她的那些人是个什么下场，你也不是没见过。”

陆老汉摆摆手：“先前的事情说不定也是巧合呢，这都是说不准的事。”

陆婆子，“……”

瞧陆婆子脸色又不太对，陆老汉又赶紧改口，“毕竟先前，你在家里可从来都没受过伤！

老五家的要真咒了你，你还能光受伤一次？你可别忘了，先前那些得罪了老五家的，好像都不只是倒霉了一次。”

虽说陆老汉骨子里对这些东西并不相信，但有些东西从他嘴里说出来，听上去还真像是那么一回事。

陆婆子半信半疑：“这，难道真不是老五家的在咒我？”

“那肯定不是啊！”

陆老汉心想，哄完了陆婆子他就能接着睡觉了，加把劲继续哄就行，“老婆子，我就这么说吧！

只要你没继续倒霉，那就不可能是老五家的在咒你。”

陆婆子点点头：“好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