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低着头：“我知道。

但舅妈被蛇咬了下不了地。

我从小是他们养大的，自然要多分担一点。

何况挑水本来就都是我在做，习惯了就好了，没事的。”

她笑着摇头，突然哎呀了一声：“不早了，我得赶紧回去了，要是晚了倒水的声音该把他们吵醒了！”

张一赶忙低头捡起扁担挑在身上，咬牙起身还不忘回头打招呼：“姐姐别走远了，估计郑叔叔现在就是在气头上，你绕一会就回去吧，这天气晚上很冷的！”

顾简兮点头：“我知道了，你快回去吧。”

张一笑着转身，顾简兮也抬脚往山上走去。

咣当——

顾简兮猛地转头，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张一躺在土路边，两桶小心挑来的水洒在路上，不断被黄土侵蚀，最终一滴不剩。

她赶忙跑过去拍打张一的肩膀，却始终没有反应。

山顶

顾简兮在晕倒的张一身边生了一团火，红烧肉的香气飘起，张一懵懵懂懂的睁开眼睛。

“醒了？有没有哪不舒服？”

顾简兮夹了一筷子肉看向张一。

“好香，我这是，死了吗？”

张一挣扎起身，呆呆的望着顾简兮。

“我可不想陪你一起走黄泉。”

顾简兮用下巴指了指张一身前：“碗筷在那，起来吃点吧。”

张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看着眼前那半锅的红烧肉眼睛都直了。

“这肉...姐姐，就算是家里的东西也不能随便偷的，被郑叔叔知道你就惨了！”

顾简兮挑眉，给她加了一块肉，没再理会她。

肉香四溢，伴随着肚子咕噜噜的响声，张一实在是忍不住了，她努力的扒着饭，试探性的咬了一小口顾简兮夹过来的红烧肉。

满嘴留香！

她感动的紧咬嘴唇，小心的将一口红烧肉分成好几口来吃，每一口都恨不得嚼几十下，直到彻底揉成肉泥，才十分虔诚的咽下去。

一块吃完了以后，她也没敢再夹。

顾简兮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也没再管她。

对张一来说，能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大米饭已经很知足了。

去年粮食收成不好，舅妈家里又大大小小的好几张嘴等着吃，她很懂事的省出自己的口粮，每天只吃一顿，每顿只吃一点米粥。

这样的大米饭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了。

伴随着眼泪的咸味，一碗大米饭很快下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