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从外观尺寸上判断，明军的大炮明显比他们手中的更为庞大，这意味着它们的射程或许远超想象。

这一刻，方大猷不禁开始反思自己的选择。

当初，他为何会选择投降李自成？原本以为李自成能够开辟一个新的时代，却不料转瞬之间就被清军击溃。

他本想南下寻求生路，但“顺案”

的发生如同无形的枷锁，迫使他重返北方，万般无奈之下，向多尔衮投了降。

多尔衮对他倒是颇为赏识，还提拔了他的官职，但这官位如今看来，又有什么用呢？

一旦明军攻破城池，他必将难逃一死。

想到这里，他不禁伸手摸了摸自己光洁的脑门，脑海中又浮现出一个更为沉重的念头，即便能侥幸存活，他又如何面对远在家乡的父母和族人？

思绪纷乱，方大猷只觉眼前一黑，整个人失去了意识，昏倒在城楼上。

这一变故，很快便传到了多铎的耳中。

多铎闻言，眉头紧锁，对身旁的亲兵说道：“这些南蛮子，果然不堪一击，除了会读书识字，一无是处。

既不会骑马，也不会射箭，一见到打仗就吓得头晕目眩，正好给我们满人当牛做马。

你们可要记住了，大清得了天下之后，千万不能丢了骑射之术，那可是我们的立国之本，一旦失去，便是江山的终结。”

亲兵们闻言，纷纷点头称是。

与此同时，秦飞指挥的明军正有条不紊地推进。

在短暂的休整之后，南路明军已逼近城墙。

秦飞果断下令继续前进，直至距离城墙四里之外的地方停下，这里正是他们大部分大炮的有效射程之内，而清军的大炮则鞭长莫及。

于是，他决定在此设立大炮阵地。

很快，镇虏军的大炮便架设完毕，所有红衣大炮都被安置在步兵方阵后方五十丈处，步兵则按照精心设计的队形排列。

正面一万五千人，排列整齐，拂郎机炮更是密布其间，准备以霰弹迎击敌军；侧面各有三千人，形成坚固的侧翼。

后方则有一千人作为后援；剩余的两千余名步兵则位于方阵中央，作为预备队随时待命；而三千名骑兵则在侧翼游弋。

他们的任务是消灭任何试图接近方阵的敌军炮兵。

炮手们迅速而熟练地装填弹药，静待林清华的命令。

然而，秦飞并未急于下令。

他深知清军的主力在南边，而他这边兵力不足三万，不宜过早暴露。

他要等待南路明军的到来，形成更大的合力。

当南路明军也抵达距离城墙五里外，并摆开阵势后，秦飞终于下达了命令：“炮兵自由开火！

集中火力攻击东门！”

随着一声响亮的命令，数十门红衣大炮在同一时刻轰鸣起来，炮火连天，震撼人心。

由于炮兵们训练有素，且早已精确测量好距离，因此这第一轮射击便精准地命中了小城的东门。

这座城池本就规模不大，加之城墙年久失修，东门在这第一轮猛烈的炮轰之下轰然倒塌，几块炮弹还落入了城门前的清军阵地，顿时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和混乱。

多铎在远处听到明军的炮声，立刻意识到明军的进攻已经拉开序幕。

他毫不犹豫地抽出腰刀，高声大喊：“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