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端鸣，上京人，弘慎十四年生，年四十九。

弘慎二十年，曾为麒麟卫中行五暗卫，人称‘麒麟五’。”

许沉霜此时在马车中，正叙到此节，察觉到辛子妫神色有异，突然停顿了一下道：“后正信二年，其因功封正五品灵州通判，令迁居灵州，非诏不得出。”

“但他究竟因何有从龙功勋，我却不知道。”

“弘慎二十年，常端鸣始习《照胆经》，正信二年入夺空境，正信二十年尚未入金丹境，但已修习‘神念通’术法至第四层。”

“他这样的人，谈什么肝胆相照，修什么《照胆经》。”

辛子妫面露不屑，轻轻巧巧的一句话颇有讥讽之意。

“下一个是迟真，安州人，正信十年生，年十四，人称‘小灯’，身无玄术，尚无玄根，被种下偃术成为偃人。”

“迟敏，合京人，正信五年生，年十九，人称‘小米’；正信十七年始习偃术，练《洗眉经》，已入玄门炼气境十层。”

“桦衣，焉支人，正信八年生，年十六，金舞楼新任花主，无玄根……”

许沉霜娓娓说来，或简或繁，足足列述了七十一人，辛子妫神色中没有一丝不耐烦，除了在说到小灯时，微微地叹气。

“于大哥知道琅月园的变故后，出动了影甲卫助我善后，琅月园中有十六人死于主楼机关，十三人死于四楼坍塌，两人死于湖心。

其余各处共有三十四人受伤，三人下落不明。”

“我留下的侍卫已经在找那些下落不明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许沉霜喘口气，从马车的抽屉里取出茶壶，辛子妫赶紧充当小弟鞍前马后：“世子妃别忙，我来我来。”

许沉霜喝了些茶水又接着说：“当我知道了他们的底细之后，我便推测还原此事全貌，将此事分成了两条线。”

“第一条自然是常端鸣。

至少从正信十七年起，他便从沙丘之中将不尽玉转移出来，而后伙同迟奇也就是老响，假借着行商寻宝的名义，将人引入沙丘中制造沙魅，用以镇压不尽玉。

“这部分，有常端鸣府邸若干信物、其若干亲信、沙丘中尸体及冲武镖队武师为证。”

“第二条，冲武镖局受常端鸣扶持，自正信十七年起，假借着行商寻宝的名义，将人引入沙丘中制造沙魅。”

“迟奇修习禁忌偃术，杀六子祭其骨为沙魅，取其皮制偃体以续命，其第六子因故未存偃体，镖师小灯遂被其制为偃人。”

“有迟奇尸首、沙地六具尸骨、冲武镖队武师等为证。”

“当然，还有不少其他的线索，比如说老响修习的偃术，与我在上京追查的一人有关。”

“但他们之间的术法同源，我却没有在他们的记忆里找到关联。”

“不过我既然已经拿捏住了对方的命门，对付她也是早晚一碟小菜的事儿。”

“另外就是路遇子妫，我必得拔刀相助啊。”

许沉霜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辛子妫眼前已经浮现出了一幕幕画面：老响如何截杀小响，许沉霜如何缠斗老响。

小灯如何被老响擒住制为偃人，老响如何因记忆混乱而叫来了大夫救治小灯。

而自己又是如何遇到四月，却被小米追上所擒，又让常端鸣施行神念通将自己困住。

而许沉霜又是如何潜入琅月园，反杀常端鸣，而后凭借自己的实力从湖心楼机关中逃出，重回灵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