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许沉霜的话提醒，许多流民也开始纷纷回想起来：“这么说来，他们好像是很后面才来的。”

“好多时候他们的确不在，说是做工又找不出来人。”

“是石头哥和幺妹！

前日他们骗走的是石头哥和幺妹！”

流民中一个半大小子窜出来，瘦骨伶仃，眼神中满是惊恐：“我听到了！

那天傍晚，他们说要带石头哥去吃点好的，石头哥就抱着幺妹和他们走了，再也么回来过！”

许沉霜鼓励他上前来讲给大家听，那小子迟疑了半晌才涨红着脸开口：“我只知道他们有一个叫‘猪哥’，有一个叫‘三哥’，其他人好像都得听他们的。”

他点出了那两个人，许沉霜摸摸他的头，让杨家把他领到后头去：“这是个有心的好孩子，让他吃饱些，给他找点事做。”

“这几个人全都送去府衙法办，回头让这个孩子去指认。”

许沉霜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凡。”

看许沉霜又漂亮又和气，小凡胆子也大了些：“我……我还知道他们好像有同伙，就在京郊的山林子里头。”

“我有个叫‘晋哥’的小兄弟和他姐姐一起也去了山林子，我也找不见他们的下落了。

仙女姐姐，你帮帮我吧！”

“小凡，这不是仙女，这是平王府世子妃。”

杨久忻开口提醒。

许沉霜看了一眼杨久忻，沉思片刻，温言道：“小凡，你一会儿跟着这位杨叔叔，他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你的小伙伴我一定会帮你找到的，好吗？”

小凡的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

许沉霜这时走到大锅旁边，猛然揭开盖子，锅中是浓稠的粥，流民们闻到都咽口水了。

“乡亲们，我知道大家遭了灾，遭了难，都很难。

可现在却有一桩天大的祸事摆在大家面前。”

“这位杨先生是善人，给大家熬的稀粥都是没问题的，可我刚才一路查看，发现其他许多施粥的粥棚，用的都是发霉的米！”

许沉霜的话在流民心中炸开了锅，人就怕比较，在许含朱带来的白米饭面前，陈米粥不算什么；可是要和发霉的烂米比起来，陈米粥又好得多。

“另外，大家也看到了，流民越来越多，可上京城里的粮食是有限的。

现在大家还能吃到粥，越往后的人也许就只能喝点米汤水了。”

“也许有人同样会有念头，要不然就去抢，去偷，去杀那些为富不仁的东西，可是大家能杀得动吗？”

“不说究竟杀得了几个，吃得到几顿饱饭，就是同伴之中，像三哥猪哥的豺狼还有多少？说不定刚刚抢到一口吃的，转头就被别人杀死了，你们的命就是为了给他人做嫁衣吗？”

流民们都默然无语，能活着谁想死呢？

一位老大娘用枯瘦的手抹着眼泪：“可是，俺们只是想求条活路呀。”

“我是平王府世子妃许沉霜，我的夫君是平王府世子卢逸生。

就在你们来之前，他已经与户部的曲大人一起前往江淮平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