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事，定景侯世子于照庭要回来了。”

小履虫摸着自己圆润的脸有些惆怅：“皇后好像想把我许给他。”

许沉霜无语：“这种事你不早说是要留着过年？”

真是说瞌睡就有人送枕头，她才想着怎么探探于家的底，于照庭就准备回来了。

说起来，于照庭也是个大龄未婚男，他和当年的平王府世子卢逸山年纪相仿，卢逸山好歹还留了个卢承训，于照庭却一直未娶亲。

未娶妻却不代表着守身如玉，于照庭在上京的青楼中颇有名气，据说有几个青楼的红牌已算是他的外室。

府邸中，像他这样的勋贵人家公子哥儿早就有了通房，可能还顾忌着一两分说亲的面子暂时没提姨娘。

小履虫以思荣公主的身份嫁过去肯定不会过什么好日子。

回府后拿到小泥俑的温雪忧也知道了这个消息，怔怔了半晌，方才看着泥俑说道：“从小我娘就希望我能嫁得一个好郎君，这样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那时候福嫔百般讨好皇后为了什么，不过是希望她平安长大，及笄出宫，以为从此就摆脱苦楚，重得新生。

她知道福嫔的苦心，很小的时候她也开始讨好着，跪着，求饶着，她曾经希望能凭空出现一个好男人拯救她于水火，掐着手指头算日子，熬过一个又一个的天黑，只是迎来的是更黑暗的天空。

至少在许沉霜出现之前是这样。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跪着求人，是求不来好日子的。”

“区区几日，大有长进啊温雪忧！”

许沉霜夸奖她：“不然说这年轻的小脑瓜就是聪明呢。”

姚映真的确是在用心教这两个孩子，许沉霜颇感欣慰，男女八岁不同席，但温雪忧和卢承训都缺乏一个好的童年，相处起来有时反倒多些共鸣。

许沉霜亲眼看到过二人相处的不错，温雪忧虽然拿眼角瞧人，但却帮卢承训拿他够不着的书箱。

卢承训很长一段时间不会说话，也因此谁有善意谁有恶意，感知的分外准确。

温雪忧才来几日，卢承训见到她已经会给笑脸了，偶尔还呲出灿烂的大牙花。

“跪着求人求不来好日子，把他们打疼，打怕，打死，就没人敢惹我了。”

温雪忧又充满戾气地补了一句。

“额，夸早了。”

这也正常，许沉霜也不指望温雪忧现在就化身神女怜爱世人，她做个正常孩子的时间太少了，能正常发泄自己的情绪已经不容易。

“但你说的也不完全错，人当然要有自己的力量，靠自己生长出来的力量是最可靠的盔甲。”

“等你拥有这样的力量时，你就不会再靠打死他人来获得快感。

谁能保证自己永远是不挨打的一方呢？”

“没错，”

温雪忧把这话听进去了，掰着手指头：“等我变得厉害了，什么这个世子那个世子我都给送去喝西北风。”

她还大摇大摆地瞟了许沉霜一眼。

许沉霜：？？？我没惹任何人。

但许沉霜的嘴角染上了一抹微笑。

定景侯世子的确应该喝着西北风，北照和大雍摩擦多年，双方对此都是“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