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婆婆陷入到了曾经的记忆中，轻声念叨着。

“那三天的影戏精彩极了，文生他们影戏班的人差点把嗓子都唱哑了，我们每天都去他们村子看影戏，把手掌都拍红了……我们那三天只顾去看影戏没去干农活，后来每人回来都挨了家里一顿打，当年茂叔那老东西更是被打的屁股肿的好几天都没下得来炕。”

洛落静静地听着石婆婆的讲述，文生的形象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比起照片中的他，他现在似乎变的更加的生动。

他笑容灿烂，身边围满了村里的孩子。

孩子们扬着小脸，冲着文生开心地笑。

文生带给他们快乐。

文生爱护着他们这些孩子。

文生用真心换真心……

洛落感觉到脸颊有什么热热的东西滚落下来。

等她反应过来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落下泪来。

与以前伤心的眼泪不同，此时的泪水是温暖的。

她羡慕着文生、憧憬着文生。

她更加想要去了解文生。

“茂叔的姐姐后来嫁给文生了吗？”

她忍不住发问。

石婆婆突然叹了口气：“没有。”

“是……因为文生的脸……茂叔家里没有同意吗？”

石婆婆无牙的嘴蠕动了几下，说出一句令洛落震惊的话来，“是文生自己拒绝了，他说自己的脸被毁了……说他配不上茂叔的姐姐……说他不想耽误茂叔的姐姐，后来茂叔的姐姐嫁进了城里，被她男人在一次酒醉后殴打，肚子里怀的孩子打没了，后来她就跳了楼……”

洛落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茂叔那老东西呀，因为这件事跟文生闹翻了，从此再也不理他，不去看他的影戏，就连文生死后都没有下山来……”

“茂叔他……恨文生？”

洛落弱弱地问了句。

石婆婆呵地笑了声，“茂叔能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我，我们从小可是一块长大的，他小时候尿过几次床我都知道……他觉着如果不是文生当初拒绝了他的姐姐，他的姐姐就不会死，但其实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有多崇拜文生，文生救过他的命啊，他怎么可能恨文生呢，他恨的是他自己，他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嫁给了什么样的男人，他没能保护好姐姐……”

……

关惠要带洛落回去时石婆婆叫住了洛落，“你如果要去后山顺便把这个带给茂叔那个老东西。”

石婆婆递给洛落一个小竹筐，筐里装着两个用罐头瓶，瓶里是腌咸菜。

关惠担忧地看了石婆婆一眼，“要去后山洛落一个人不太行。”

“等月恒回来带她去就行，或者……”

石婆婆顿了顿，“让吴老四家里的大黄带她去，吴老四家的大黄可是连狼都咬死过，后山都是它的地盘，有它带路肯定没问题。”

“是那条四眼的大黄狗吗？”

关惠惊讶，“那狗平时看着很温顺，它竟咬死过狼？”

石婆婆微笑着喃喃道：“老话说的好……会叫的狗不咬人……”

关惠带着洛落回去了。

这天晚上洛落又做了奇奇怪怪的梦。

她梦见自己站在阁楼里，看着文生在教月恒操纵她的“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