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扫向躲在赵长安身后的姜楚怜，眼角一动，姜宴与赵长安充斥着怒火的眼睛对上，“赵家权势滔天不假，可我姜家也不是任人宰割之辈。”

赵长安并非惧怕姜宴，但姜宴也从不惧怕自己。

尽管大多数姜宴在自己面前姿态一直很低，但赵长安清楚，跟姜宴硬钢上，自己未必有能全身而退。

气焰消了不少，赵长安伸出的手指收回，袖子一甩，道：“我不会娶她，我对怜儿是真心实意的，天地可鉴。

这个蛇蝎心肠，诡计多端的女人就是你们姜家送我，我都不要。”

姜宴和赵长安制造的动静太大，不少学子聚在窗前，探头向外围观。

姜郁晚可笑赵长安的话，也觉得姜家的人所作所为都让人恶心。

曾经，她对姜宴是有过期待，她也给过姜家每一个人机会，给他们找了无数理由，她固执的追求家人的关心，抱有幻想，可后来，算了。

推开姜宴，“赵长安，你口口声声说我蛇蝎心肠，诡计多端，可我们很熟吗？从小到大，我和你只匆匆见过几面而已，你口中的我全都是听姜楚怜以及姜家人说的。”

姜郁晚的声音比平时说话要大。

到了下课时间，夫子管不了想要围观的学子，就连他们自己也想听听。

索性走出凉亭，站在众目睽睽下，姜郁晚冷笑道：“姜楚怜出生后，一句我克她，家里就把只有几岁的我丢到江南别院和病弱的祖母生活，明明我比姜楚怜大两岁，为何不是她克我。

后来我渐渐长大，家里说在京城花销甚大，于是从几月送一次银子变成几年送一次银子，若不是燕家看我和祖母可怜时常救济，这天下焉有我二人。”

瞧见姜郁晚的笑容，姜宴觉得刺眼，“晚晚，别说了。”

“我为何不能说？”

姜郁晚反问。

无人回话，安静的只能听到一群人的呼吸声。

随后，姜郁晚拢了拢身上的披帛，双臂环抱在胸前，继续说。

“回京后，我少言寡语，除了祖母身前伺候，不敢在家人面前出现，更不敢与姜楚怜靠近，生怕命格一事是真的。

家里的确清贫，丫鬟婆子一大堆。

但我还是拿出私房钱，为母亲和妹妹置办衣裳首饰，为父亲哥哥置办笔墨书册，哪个没钱了就跑来找我要。

可这样的我还是被你们关进柴房，赶出家门。”

围观的人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高门大户家里还有这般没良心的父兄。

反倒是姜郁晚像个没事人，仿佛在说别人的委屈。

这块遮羞布姜郁晚早就想撕下来了，目的达到，也不跟他们再费口舌，她道：“我已经不是姜家人了，姜家与赵家的婚约更是与我毫无干系。

你们走吧，再不走我就让人赶了。”

姜宴还想再说两句，可走出凉亭，又不知道说什么。

立在黑白二色石子铺成的小路上，姜宴愣在原地，他原本想说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父母也有自己的苦衷。

可苦衷是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姜郁晚所说那些，不管她想法如何，确实是铁铮铮的事实。

甚至姜宴也开始怀疑，是啊，为何就偏偏是姜郁晚克姜楚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