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无声中，皇贵妃的模样犹如寺中陈年老钟，布满岁月的沉淀，也如冷宫中那口多年老井，干枯杂乱。

悲伤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君重华伸出手，擦去皇贵妃的眼泪，笑盈盈道：“母妃这是怎么了，您能苏醒是天大的好事，好好地怎么就哭了。”

她本来就保养的好，今日从头到尾都透着清冷。

眼睛哭过，眼底红红的，让人忽略了她的年龄。

“华儿，你父皇知道我中毒吗？”

皇贵妃恢复冷静，问。

想起那日的情形，君重华脸色不好看，却进来温柔的回答，“知道，父皇还像我承诺会派人调查。”

调查？皇贵妃微微侧头，陷入沉思。

那时她被人陷害，说她霍乱后宫，残害皇家子嗣，皇帝也说会好好调查。

禁足的第一天，宫里上上下下对她的态度天翻地覆，她没当回事。

禁足的第五天，德妃，贤妃跑到她宫门口百般折辱，她也没有难过。

那时候她信任皇帝，认为会给她一个公道。

可到了最后，不光她被贬入冷宫，儿子也跟着受牵连去了江南。

那样让人煎熬的等待就这么持续了无数的黑与日。

皇贵妃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沉重，“华儿，你不能光让你父皇调查，查不到结果的。

你要亲自调查，不放过一丝细节。”

“母妃是不是注意到了什么。”

君重华很少见到皇贵妃会这种表情。

印象里她总是与世无争，很平静的样子。

思忖后，皇贵妃出声道：“当年我被人陷害私通齐丞相为你谋划储君之位，举报的人绝不是宫外之人。

否则你今日的太子之位不会来的这般容易。”

皇贵妃的话令君重华不得不好好思索。

当初他年幼，并不是很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

齐俢杰彼时也只是新贵，触及不到更多的皇家秘史，无端受牵连，君重华也无处可问。

这一下，很多事情串联起来，君重华紧绷着嘴角，思考接下来该怎么着手调查当年的事情。

甚至，君重华觉得应该从皇帝入手。

看出君重华的想法，皇贵妃握住他没被包扎的左手，“华儿，母妃明白你的心思，但眼下都盯着你的位子，不能急。”

“母妃放心，我会先从下毒这件事入手。”

君重华咬着唇死死盯着前方，“您好好休息，都交给我。”

是啊，不再是自己一个人承担了。

皇贵妃很是欣慰，君重华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好男儿。

所有的问题都朝着一个好的的方向发展，只有姜家，乱糟糟的。

平心而论，姜家不算什么腌臜的家族。

在这个不大的京都中，有的是表面光鲜靓丽，背地里不做人事的家族。

至于姜家，他们对姜郁晚做的事情好坏先不说，除楚姜郁晚以外他们一家人还是感情很好的。

姜宴担得起身为长兄的责任，姜子韬和姜若书疼爱幼妹。

姜成华和赵氏感情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