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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着担架的人过来了,深深弯着腰,像是跑在战壕之间的无人区里。
两人被抬上救护车,路灯在窗外飞快地移动,互相融合,变成一条长长的光带,远离枪声,远离东柏林。
护士弯腰对莱纳说了什么,他什么都听不清楚,耳朵里嗡嗡作响。
护士拿出一个小电筒,照了照他的眼睛,挪到旁边,也对安德烈做了同样的检查。
莱纳摸到安德烈的手,皮肤又冷又粘,他用剩下的力气攥紧安德烈的手,直到护士过来,把什么东西放到他脸上。
灯光在他眼前消失了,不是突然熄灭的,而是缓缓退去,一切变黑。
就像老电影的结尾,只是没有音乐。
作者有话说:
[5]KampfgruppenderArbeiterklasse,真实存在的东德paramilitary组织,1952年成立,1990年解散。
1961年参与了柏林围墙的建造。
第三十二章Epilogue
所以,我就是这样到达西柏林的,在一辆救护车上。
有很长一段时间人们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也不想告诉他们,怕他们遣返我。
这是一种无效的挣扎,霍恩斯比知道我是谁。
他到西柏林来看我的时候,墙已经真真切切地建起来了,四十多公里的边界,起先是铁丝网丶警告牌和栏杆,有不少可以跨越的缺口。
在接下来的一年里,砖墙砌起来了,加高,然后再加高,布下地雷,还有防止汽车冲关的Z形通道。
我始终不知道安德烈最后说了什么,他没有再醒过来。
弹片割开了大动脉,医生抢救了一个小时多一点,在凌晨一点前后宣布死亡。
葬礼在布里斯托举行,官方说辞是「滑雪事故」,为了预防家属要求验尸,很快就火化了。
他的名字是卡尔·梅森,我是十几年之后才知道的,那时候我在档案里挖掘安德烈的蛛丝马迹,试着把他的人生拼凑出来。
卡尔·梅森,听起来那么普通,就像你的好脾气邻居。
我还是喜欢称呼他安德烈,我们第一次在柏林见面的时候,这是他给我的名字。
至于伦敦,我偶尔会去,但我不住在那里。
1962年,我搬到苏黎世,在那里为西德联邦情报处招募线人,主要是往来欧洲和中东的商人。
在那里,我的名字是「安德烈」,这是一个我能演好的角色。
一个纪念碑,只有我一个人会去祭扫。
我所有的面具都来源于第一个,来源于「麻雀」咖啡店里的陌生人。
伯恩斯坦太太目前在柏林独居,她的女儿在美国工作,是个建筑师。
儿子在商场推销家用电器,我想。
我不确定,我最后一次见他们是在1978年。
对了,我不知道你刚才有没有反应过来,安德烈·奥尔洛夫的儿子,就是菲利克·奥尔洛夫,代号「信风」,军情六处的双面间谍。
小奥尔洛夫一度是克格勃的伦敦情报站站长,出卖了整个英国谍报网。
莫斯科一直到墙倒下的那一年才发现他的秘密勾当。
你可以说这是个巨大的笑话,我称之为报应。